“下官瞧著,伯爺南下,竟無家眷隨行,這如何使得?伯爺令媛之軀,若不嫌燕奴粗鄙,不容就叫她臨時陪侍一二如何?”
那女子不料林思衡竟還記得她,驀地眼眶一紅,當年的幼年墨客,現在已是高高在上的伯爵了,感慨道:
“恩師遇刺,我心憂如焚,夜不能寐,隻盼著能早日將強盜一網打儘,何況整飭鹽務一事,陛下也非常體貼,若此事能成,二位大人之功績,本官必然照實上報,斷無秉公之理,還請二位大人多多互助。”
“曹大人我天然是認得的,當年縣試,不恰是曹大人部下保衛學政院?失職儘責,本官記得曹大人也來瞧過?彼時本官不過一介白身,曹大人卻已顯英姿勃發,實在叫本官難忘。
私鹽巨利,林思衡天然清楚,何況那些私鹽估客,說不準實在就是各家本身的人手,畢竟私鹽不交稅,賣多少那都是本身的。
那女子近前便跪伏於地,抬開端來,雖仍舊芳華貌美,放在歌伎當中,卻已有幾分“老態”。
“伯爺榮歸揚州,下官也幸運之至,下官敬伯爺一杯。”
“伯爺也知,底下人常有辦事胡塗的,下官雖已嚴令把守,那些刺客卻都預先在口中藏了毒,不過隻一時忽視,便叫他們都......嗬嗬,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但那又如何呢?隻要他叔叔還是司禮監秉筆寺人,那他就穩如泰山,何況戴權早也傳了手劄來,他便更無甚惶恐。
兩人對視一眼,都連連點頭承諾下來,語氣一個比一個誠心,心中卻並不覺得然,且不說他們並不感覺整飭鹽務一事能成,冇瞥見林如海前前後後都弄了十年了。
“但是燕奴劈麵?”
戴承恩代為先容道:
行刺林大人的私鹽估客,倒抓了些許,隻是這些人既被擒拿,自知斷無活路,竟皆自裁而死。
林思衡突然發難,堂上一時寂然無聲。
他這一沉默,便將話頭甩到劉莊身上,劉莊是三品高官,鹽法道一職,掌著揚州運河兩岸巡鹽兵丁,素有稽查私鹽之責,若提及兵力來,倒比戴承恩這個知府都要充盈些。
林思衡哈哈笑道:
劉莊昂首請罪,雖麵有慚色,眼神卻很安靜,林思衡微微眯起眼睛,深深的瞧了他一眼,他雖是欽差,也不能真就如許將一個三品高官拿下。
欽差問話,不能無人應對,戴承恩既把他架上來,劉莊也隻得麵露忸捏之色,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