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突然發難,堂上一時寂然無聲。
“恰是燕奴,不料伯爺竟還記得奴婢。”
那女子近前便跪伏於地,抬開端來,雖仍舊芳華貌美,放在歌伎當中,卻已有幾分“老態”。
林思衡氣笑道:
席庸欣喜不已,趕緊也舉杯近前,與曹恩一道,不等林思衡從位置上起家,先一口飲了,又言語殷勤的好一通熱絡,方纔又歸去坐著。
席庸雖下去,曹恩卻還不肯走,見林思衡對他有印象,麵有憂色,躬身朝下方招招手,竟從一眾歌女中招過一人。
“這是揚州守備曹恩,伯爺許是未曾見過。”
至於說幕後主使,不過是捕風捉影之事,下官無能,不能查禁私鹽,纔有此事,下官知罪。”
私鹽巨利,林思衡天然清楚,何況那些私鹽估客,說不準實在就是各家本身的人手,畢竟私鹽不交稅,賣多少那都是本身的。
林思衡也共同著感慨兩聲,隨便問道:
“恩師遇刺,我心憂如焚,夜不能寐,隻盼著能早日將強盜一網打儘,何況整飭鹽務一事,陛下也非常體貼,若此事能成,二位大人之功績,本官必然照實上報,斷無秉公之理,還請二位大人多多互助。”
“伯爺不知,天下官鹽價貴,私鹽無益可圖,數年便可钜富,因此才力禁不止,那些報酬了銀子,夙來是連命也不要的,伯爺既要整飭鹽務,切不成藐視。”
“下官瞧著,伯爺南下,竟無家眷隨行,這如何使得?伯爺令媛之軀,若不嫌燕奴粗鄙,不容就叫她臨時陪侍一二如何?”
“伯爺榮歸揚州,下官也幸運之至,下官敬伯爺一杯。”
但那又如何呢?隻要他叔叔還是司禮監秉筆寺人,那他就穩如泰山,何況戴權早也傳了手劄來,他便更無甚惶恐。
“私鹽一事,曆代皆不能止,豈是劉大人一人之責,本官豈能以此定罪?隻是刺客既已拿下,如果竟任其自裁?戴大人可有甚麼話說?”
故而便隻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瞧兩位上官的樂子。戴承恩微微低頭喝酒,也不說話,林如海遇刺,他這個知府若提及來,實在罪非難逃。
他這一沉默,便將話頭甩到劉莊身上,劉莊是三品高官,鹽法道一職,掌著揚州運河兩岸巡鹽兵丁,素有稽查私鹽之責,若提及兵力來,倒比戴承恩這個知府都要充盈些。
戴承恩忙道:
待主桌高官都已飲了一輪,席庸還在躊躇要不要上前,畢竟他雖點了林思衡的案首,實在當初不過是一場買賣,卻未曾與林思衡見過麵,不過稍一遊移,卻見揚州守備曹恩已經超出他去,端著酒杯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