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內裡喊話，說是東府裡失了火，鳳姐兒便是一驚，從速披著外套起家，叫平兒出去刺探刺探。

“我說呢，這麼大動靜，不放那些官兵出去是對的，天香樓都快靠近內宅了，放那些兵出去，指不定鬨出多大亂子，火節製住了就好，擺佈一棟樓罷了，冇了再蓋。”

天還冇亮，賈家在京的幾房親戚就已經陸連續續集合到寧國府裡，上高低下的仆人丫環提著燈籠開端安插靈堂。

寶玉正待安撫幾句，卻見賈蓉眼神裡，竟似閃過些高興之情，不免微微一驚。

雲板一響，兩府裡上高低下便都知是報了喪音，西府裡大大小小的主子們都趕緊聚到賈母這裡來存候。

賈母略怔一怔，緩緩又坐回到椅子上，唉聲感喟半晌，方道：

“當...當...當...當...”

鳳姐兒原是早就睡下，正做著惡夢，夢中還在掙紮，也被內裡的動靜鬨醒。

鳳姐兒再坐不住，起家來回踱步，心頭想著前番在東府裡秦氏與她說的那些話，覺悟過來，隻怕秦氏早已心胸死誌了。

賈珍因可卿之死，痛心疾首，昔日裡充滿嚴肅的一張臉，現在竟也哭得跟淚人普通，寶玉來時，正聽得賈珍對已經趕來奔喪的賈代儒哭訴道：

又叫人快馬連夜出城，往城外玄真觀去，請賈敬回府主事...

“一門族裡，上高低下，遠遠親朋，那個不知，我這兒媳婦倒比我那兒子還強出十倍去，現在她年紀悄悄伸腿去了，可見我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

“冇有，珍大爺一口咬定是不測失火燒死了，不準叫人報官去查。”

“既然珍兒這麼說，那就如許吧，叫底下的下人們都重視著，有敢亂嚼舌頭的，儘管打死！”

“是東府裡天香樓失了火，方纔有巡火鋪的官兵來救火，叫珍大老爺攔了，冇讓他們出去，隻燒了棟樓，現在火勢倒算節製住了。”

見賈珍拿了主張，世人都由得他去，此時一眾男女長幼，纔想起秦氏生前的好處。老的念她孝敬，平輩的說她敦睦，小輩的謝她慈愛。就連家中仆人也都道她平日裡憐貧惜賤，因此莫有不哀痛痛哭者。

約莫過了半個時候，平兒返來回話，低聲道：

鳳姐兒一驚，將茶杯打翻在地，急聲問道：

“老祖宗，東府裡蓉大奶奶，歿了！”

寶玉方纔睡得正熟，被襲人叫起來，傳聞的東府裡秦氏死了，想起早前夢中秦氏的和順可兒，又道秦鐘這番必是悲傷欲絕了，竟也放聲哀號起來，哭著鬨著便要過東府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