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士仁雖是外任，卻也曉得麵前這位靖王殿下絕非看來的這般和煦如東風。聽他言下回絕之意，倒也不敢再說，隻道：“既是如此，晚間下官在望月閣設席，為王爺和七皇子拂塵。”

目送徒鳳翎拜彆的背影，徒鳳羽坐在椅子上，嘴角出現的笑意垂垂斂了。

“三哥。”

“尚可罷。”徒鳳翎手中摺扇點著頸後，抱怨道，“就是趕上了兩場風雨，舟行不便，倒比三哥晚了這很多。”

徒鳳羽展開眼睛，“來的不慢嘛。走，迎迎去。”

“那不能啊，你比我親哥還親！”薛蟠好話說著，“提及來今兒六嬸子也來我家裡了，不過我瞧著，嬸子雖是悲傷了些，倒是也不會虧損的……”

“大爺放心，賭場的崔老邁那邊兒已經放了話出來，不過就在這一兩白天了。”

要說到這科舉作弊，曆朝皆有之，其手腕亦是頻出。權勢滔天者威壓，長於追求者賄賂，更有雇用槍手、夾帶小抄、暗號樞紐者。任你科舉入場前查抄如何周到，發明作弊後懲辦如何嚴苛，總也擋不住心存幸運的。

徒鳳翎畢竟是一起舟車勞累，臉上雖有笑意，神采實在怠倦。甄士仁等都是宦海多年，天然極有眼色，略說了些客氣之言，遂起家道：“知王爺公事在身，下官原不敢冒然相邀。隻是這驛館到底冷僻些，且唯有些雜役主子，服侍不便。下官在前邊巷子另有一處宅邸，雖是不大，也還潔淨。若蒙王爺不棄，就請王爺移駕，也叫下官略儘情意，如何？”

徒鳳羽親身扶起了甄士仁，揚眉笑道：“本王不知甄大人細心若此。因父皇有命，本王出京之時未能與七弟同業。幸而七弟本日方至，也不算孤負了甄大人一片美意。”

徒鳳翎身後轉出一人，下跪施禮，口稱：“下官體仁院總裁甄士仁，拜見王爺。”

“說是六太太歸去又是一通打鬨，將六老爺揉搓撕扯了一番，任是誰都拉扯不開。現在六老爺瞅空檔子跑了，不曉得那裡去了。”

眼瞅著金烏西墜，天氣漸晚，張添錦怕他出事兒，又親身送到了薛宅門口，叮囑了兩句才帶人歸去。

徒鳳羽溫聲道：“甄大人快請起來，本王年青，大人不必多禮。”

薛蟠嘴角咧開，五叔呦，六叔的情債好還，你的賭債可如何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