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妃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霍書安的意義,她與史家二老爺史鼐之妻史邱氏乃是手帕交,本來念著史家在西疆多年與霍家有舊,記取霍思叮嚀她莫要輕承信譽的話,夙來多有靠近,不想現在先是她的親子,後是養在她跟前的庶子,都瞧著史家不紮眼,不肯她與人多有來往。民氣裡有了警省,又經太妃點撥舊事,她這幾日將史邱氏與史家三老爺史鼎之妻史黃氏的恭維之態看得清清楚楚,也聽明白人的話裡話外的意義——惦記取把史家庶女定給她的庶子不算,還策畫著請她給榮國府二房賈珠保媒拉縴!京中那個不知榮國府兩房涇渭清楚,而長房賈璉與她親子乃是同門師兄弟,如果她應了給賈珠保媒,今後過得好也就罷了,如果不好,旁人定以為她心存歹念,以勢壓人,乾與旁人家事!
太妃瞥見霍書安不似昔日尋了藉口避走,想著人怕是有事相商,坐正身子,見世人靜下,道:“剋日府裡事多,今兒都去好好歇著,書宇、書寧,你們幾個也彆拘在府裡,出去逛逛,王妃和書安留下。”
昭陽殿中,水汜展開眼,天氣已大亮,含混了一會兒纔想起他現在是在哪兒,悄悄歎了一聲,就聽身邊有動靜,偏頭去看,隻見水泱探身出賬,旋即端了杯茶遞過來,道:“哥哥喝茶。”
水泱挪回本身的枕頭上,道:“是真的醉了,但做了甚麼,說了甚麼話,都是曉得的。現下時候還早,父皇本日會去陪皇祖母用早膳,我們不必急著去存候,再睡一會兒吧。”
那說話的小廝倉猝欲跪,青硯行動倒是不慢,一擺手,門口候著的兩個小廝躥出去將人堵了嘴拖出去。
青硯如有所思,折腰禮道:“謝公子指導。”
瞅著苦著臉仍陪他練拳的水泱,水汜笑得至心。實在,做天子有甚麼好呢?看看他三叔、五叔、八叔,日子過得安閒清閒,還能出京走動,天子阿誰位置,累心。
淨麵漱口,霍書安臥在紗帳中,他現在已不是小兒,早叫人撤了夜明珠,此時熄了燈,麵前一片墨色,混著頸下枕的藥枕的暗香,果然助人入夢。
水汜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頭頂,髮絲軟軟,都說頭髮軟的民氣也軟,他既然認了弟弟,多操心也就認了吧,不過,人但是不能這麼懶遢下去。
“謝公子,青硯定不負所望。”言罷,青硯俯身叩首。
待院中靜下,青硯上前一步,跪地請罪:“公子,青硯失策,請您懲罰。”
“回英郡王的話,卯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