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之洲放下玉雕,轉頭看向程鈺,笑道:“如何?心疼了?”
塗之洲從桌案上的含冰玉雕中挑了一個托在掌心把玩,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何岑現在押在刑部,可有人看望?”
瞥見塗之洲唇邊的冷嘲笑意,程傑心底暗歎一聲,垂眸回道:“雖說何岑罪行已欽定,隻是兵部和吏部有些人的罪尚需他為證,收押其間自是不準人看望。他的妻妾後代已入奴籍,傳聞被何家人買了去。”
來人恰是塗之洲。
程傑嘴唇抖了抖,抬眼去尋塗之洲,無聲問道:皇上這是要探查江南世家!
瞧著程傑麵露驚詫,隨即煩惱低頭,塗之洲感覺對勁幾分,接過程鈺奉上的茶盞,啜飲一口,過了一會兒方道:“我這幾日事忙,磊兒喜好毅兒,隻肯聽他讀書,你且將毅兒借我幾日,我們家與榮國府分歧,非常不必急著叫毅兒了局招考。”
胤礽深思一回自個兒行事過分劍走偏鋒,本日犯了錯不過獲咎些人,好歹另有人同一陣營,如果來日一時不慎成了眾矢之的,再要迴轉實在太難,是以,這認錯態度便也非常誠心。
“那器具自是籌辦安妥,你不必擔憂。你竟得空出來,想來兵部的案子已有了端倪。”塗之洲想啟程毅同他繪聲繪色的描述那一乾小兒籌辦刊印器具的手忙腳亂,唇邊忍不住暴露一絲笑,見程鈺和程傑二人獵奇看過來,拿話諱飾疇昔,並不欲與人分享,誰讓他是最吝嗇不過的一人。
“是啊,此人要作死,誰都救不了。”塗之洲笑了笑,指了那三個玉雕,問道,“這物件是何時送來的?”
胤禔正同胤礽生著氣,也不感覺隻這點威壓胤礽就會受不住,端坐一旁估計著本日以後代家與豪門士子之間的隔閡是愈發深重還是略有和緩。
被人惦記的霍百裡正與方森傑一同盯著胤礽,師徒幾人方纔一同聽過侍從將朝堂事道來,皆為本日朝堂急轉的情勢所驚。
雙目平視,不衝犯直視,不猶疑躲閃,挺身正坐,胤礽肅聲向方霍二人道:“兩位先生,瑾安知錯了,今後定不再憑投機取巧行事。”
程傑看著塗之洲將那雕成抱竹貓熊的玉雕捧到麵前觀賞,想起此人剋日與他說話愈發陰陽怪氣,態度驕易莫名,隻覺之前被撩起的火氣一齊湧上心頭,起家道:“我去看看磊兒,好久不見,也不知還認不認得我這孃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