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岫瞪他,奪嫡之爭,成王敗寇,古今亦然,向來都是充滿了血腥,和孤注一擲。哪有甚麼後路可言?
悄悄打量了一眼麵色凝重的蘇雲岫,貳心中冷靜地想道。
“這些年,老是你在我身後,子浚,我也盼著有一日,能換了我來。”說到這,忍不住抱怨地橫了他一眼,“此番若非胡公子,你籌算瞞我到甚麼時候?”
隻可惜,此行尚未成行,卻已停頓。
隻不知這林大人,究竟跟自家夫人有何乾聯?
她還覺得,今後有的是本身頭疼的時候。卻冇想到,才這些光陰,竟有了這翻天覆地的變故。
都城的餬口與此前並無大異,夙起,蘇軒往國子監肄業,雲岫便在家中,翻一翻來自杭城的信箋,不過兩三日,秦子浚也常來略坐半晌,兩人沏一壺茶,無需太多言語,一坐,便是一個午後。恍忽間,乃至叫她有種錯覺,彷彿不是在千裡以外的都城,仍在杭城,統統仍如最後那般。
莫非林如海捐官揚州城,便是此番變故而至?
隻是,當秦子浚隱晦地勸戒本身,剋日莫要幾次出行時,蘇雲岫便已瞭然都城的風大水深。
秦子浚心頭一驚,莫非她也看出了甚麼端倪?細細看去,蘇雲岫卻已移開了視野,落在窗外那一小片天空上,悠然自如,彷彿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考慮再三,秦子浚終是掩不住心底的獵奇,出聲摸索道:“你指的何事?”
“子浚,你可否也有常相來往之人?”想起好久前,兩人閒談時,他對都城局勢的熟稔,而現在,更是儘早明辨,叫蘇雲岫不得不思疑,更不得不擔憂。
蘇雲岫偏過甚來看他,眉眼一彎:“便是你想的那般又如何?”眼下皇上老邁,卻盛寵太子,世人皆覺得皇上百年以後太子繼位無可厚非,可她倒是記得清楚,這忠義翻戲歲終究還是壞了事。隻不知他的老友,究竟是不是翻戲歲這一係的。不過再一轉念,想起當時提及賈史王薛時,秦子浚彷彿帶著鄙薄與不屑,想來,應是無關的。這麼一想,倒是心安了很多。
“將揚州府的樂善堂分例,再往上提一提罷。”
“若非因我扳連,你現在仍在杭城,怕也不會捲入這些個紛爭了。”蘇雲岫滿心的慚愧,深深感喟著,林府,林府,若冇有這檔子糟苦衷,她還是無憂的眉山夫人,而秦子浚,也仍在樂善堂裡蕭灑安閒,哪會走到這絕壁角邊,落了個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