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到了。
蘇軒站在院門口,回過甚,朝不遠處一臉擔憂體貼的母親揚眉一笑,徐行踏進這魚躍龍門的處所:母親,今後,便由孩兒來照顧你罷。
其他該說的,該提點的,秦子浚早就將心得儘數奉告了蘇軒,便是遠在江南的張老,得聞蘇軒此番下試,也特地修書一封鼓勵教誨了一番。此時,雖仍有些嚴峻,但蘇軒的精力卻極好,遲疑滿誌隧道:“母親,您就在家裡等著孩兒的佳音吧。孩兒此後定會給您掙一個誥命返來。”這些年,看多了母親的悲苦酸楚,如果他有功名在身,母親也不會這般辛苦了。正因如此,得此新皇恩科的良機,他怎能不搏一回?
擦擦汗,剛一送走蘇雲岫,便吃緊地差人去稟告主子。
時候過得極快,彷彿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到了下試的日子。
如此情意,他怎能孤負?
“連你這做孃的,他都瞞過了,又怎會奉告我?”秦子浚攤了攤手,便是知情,眼下也不能知情啊,看她擰著眉一臉不信的模樣,忙柔聲勸道,“澹寧又不是那草率魯莽之人,既然他想下試,想來也有幾分紅算,你不必太憂心。以他的才學,縱使不能替你爭一個小三元,但上榜應是無礙的。現在新皇初即位,恰是百廢俱興之時,澹寧能趕上這一科,也是極好的。”
蘇雲岫斂了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在林如海的份上,我也要提示貴府一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到時候,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璉二爺還是多顧著點自個兒吧,彆哪一天被人剪了這禍端兒。”看這輕車熟路的模樣,不曉得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如果然能一剪子下去就好了。
幾人都聚在樓梯口,天然引來圍觀之人。看到如此景象,哪還猜不透來龍去脈?眼下賈府氣盛,在坐的熟諳賈璉的也不在少數,哪會不知這些個紈絝公開裡的活動?隻是,這年初,又有幾個真正的義士敢站出來豪傑救美的?不過是在內心點頭感喟,可惜了這女子。
若非如此,怎能警示那些個紈絝後輩不再肇事?秦子浚在內心冷靜地想著,雖未曾言明,可蘇雲岫哪猜不到那點子心機,如此保護,叫她又能說甚麼?不過是嘴上抱怨幾句,便將話題扯到了眼下最要緊的事上,“澹寧報考這回的府試,這事你當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