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迎上去接了黛玉遞過來的大氅道:“女人返來的恰好,我才憂愁要到那裡去找女人呢。可巧女人就返來了,女人先暖暖身子,我這就叫人擺飯。”黛玉道:“你就讓她們把飯擺到這屋裡來,把你的那份也一併奉上來,我有話和你說。”雪雁聽了前半句,本待回了黛玉,傳聞是有事,便不說甚麼了。固然黛玉從不將雪雁當作下人看,也經常與紫娟、雪雁等人同桌用餐。可王嬤嬤暗裡裡老是敲打她們兩人,說萬不成壞了端方,讓人小瞧了蜜斯去,還丟了林家的臉。雪雁自小感念老爺、蜜斯的再生之恩,性命似的護著蜜斯,不容黛玉受一絲一毫的傷害。王嬤嬤的話天然是服膺在心的。
“不!我不甘心!”迎春大喊著轉醒了過來。黛玉忙收了迎春身上的針,又將迎春的衣服掩好。見自家女人醒了過來,喜得司棋直唸佛。看著兩眼腫得桃子似的司棋,迎春道:“傻丫頭,你女人我這不冇事了嘛!你看看你!哭成了甚麼模樣!”黛玉一邊批示著雪雁給迎春的傷口敷藥,一邊握著迎春的手道:“二姐姐平日裡不善言語,我卻曉得二姐姐是我們姐妹中最大智若愚的。我能救得了姐姐一時,卻救不得姐姐一世。今個折騰了這大半早晨,天也將亮了。我和雪雁不便久留,我要說得,俱在這信中了。二姐姐如果想明白了,儘管遣小我給我報個信就好,我定助姐姐離開這苦海。如果,”黛玉並未將話說完,隻握了握迎春的手,將一封早寫好的信塞到迎春手裡。又著雪雁將帶來的幾瓶藥丸交與司棋,又細細地將用法說了一遍。雪雁此時也將兩人的外傷措置完了。
“也是本身病急亂投醫吧,竟信了表蜜斯的話,想表蜜斯一個閨閣弱女子,半夜半夜的如何能出得來?退一萬步想,即便出來,又能如何?當時也顧不得細想,現在年來多數是表蜜斯安撫本身的話了。”司棋在園子裡焦灼不安地向外張望著。又不時地回到那四周漏風的柴房裡去換換迎春頭上的帕子。
黛玉也不敢怠慢,性命關天哪!聽司棋說的那模樣,再晚些,迎春還不曉得有冇有命在呢。黛玉暗自發揮工夫,隻半盞茶的風景就回到了紫瀾院。幸虧天氣將晚,又是飯時,園子裡幾近冇甚麼人。不然若被甚麼人不寄瞥見到了,還不知又出甚麼妖娥子呢。
黛玉和雪雁都不免有些鎮靜,畢竟第一次做女俠嘛。終究捱到半夜天,雪雁先確認大師都睡得很死。當然了,明天的安眠香裡雪雁多加了一味料,能不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