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瑟聽了,不由得深覺得然。
過了半個時候,雨勢減緩,不想卻異化著雪珠兒落下,不消半晌,路邊衰草如撒白鹽。
林如海想了想,命人抱過來細看,倒是個六七歲的孩童,衣衫薄弱,業已濕透,麵色青紫,倒是奄奄一息了,林如海伸手一摸,心口些微另有些熱氣,忙命人送進車內,又叫了一個小廝鼓瑟出去,取兩件衣裳給他換了,又拿熱酒來擦心口和手腳,半晌後,便即回暖。
待林如海看清時,不由得一驚。
林如海輕笑,道:“和尚羽士的話如何信得?我向來不信這些。”
林如海笑道:“書院後院自有院落寓所,儘夠先生家人居住,先生儘管清算行李,且不必急,待家務事安設安妥了,便打發人奉告晚生一聲,好陪先生一同去姑蘇。”
林如海感喟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今兒不管他,他淪落在外,並無餬口之力,少不得隨人學壞了,到時指不定如何偷雞摸狗呢,倒不如留下,不缺他這一口飯吃。”
林如海向張大虎道:“如此說來,你是無處可去了?”
眼來世道不好,旱澇不定,鼠盜蜂起,不拘張大虎故鄉一處,便是江南也有多處案起,民不聊生,雖有官兵剿匪,亦難安定,常常都是過後剿匪,彼時百姓卻已刻苦多時矣。
林如海已叫人去熬了粥,道:“你先用飯,我有話問你。”
車伕說冇有,林如海便知不是用心撞車求財的,道:“既然如此,快行上路,我瞧著離石頭城也不遠了,進了城請個大夫給他瞧瞧,既遇見了,不能不管。”
顏靜之點頭道:“也好,家中很有些房舍地步主子,若要摒擋安妥,還得半月。”
去官回籍隻為教書,顏靜之在本地很馳名譽,一探聽便得知很多事蹟,返來一一說與林如海聽,林如海更加附和甄士隱的目光,忙命人投了名帖去顏家。
路上已少見行人,林如海方命出發。
林如海拉了拉身上的大氅,正在看書,約莫行了一刻鐘,林如海忽覺身上馬車一頓,停得俄然,他幾乎撞到了頭,不由得問道:“出了甚麼事?”
車伕承諾了一聲,四周張望,卻不見避雨之處,隻好回了林如海一聲。
林如海見狀,悄悄慨歎不已,向貼身小廝鳴琴道:“你帶了他下去,臨時安設下來,明兒回姑蘇再帶疇昔。”
林如海淡淡一笑,道:“不必再磕了,先跟鳴琴哥哥下去安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