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袁彬回了房中,明華正端坐在鏡前,頭上釵環未飾,正用銀勺挑出一團香脂,悄悄地抹在臉上。袁彬走了疇昔,含笑望著明華鏡子裡的眉眼:“還在都城時你便一心想要歸家,等著回門的日子,本日可算是與父母親人都見麵了。”
盛老夫人麵龐和藹,笑嗬嗬地朝沈夫人道:“是袁府的四女人罷?在都城時,袁老夫人便常與我提及你,說你在閨中時最是靈巧懂事的,提及來,你出世那會子,我還抱過你呢。這是你女兒罷?出落得可真斑斕。唉,我們可如何不老呢,這一晃眼啊,當年的小女人也為人母了。”
“還不是為著那樁事,她女人家家的到底是受了輕浮,一向悶在內心,三天兩端的就要病一場,本來就是個內斂的性子,現在更加的不愛說話走動了。”沈夫人歎了一句,又忍不住撫了撫明華的肚子,又是替她歡樂,又是感概。
明華嗔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再次放在本身的肚子上。袁彬呆了一呆,另有些反應不過來:“華兒,你、你是說……”
明華撫了撫本身的肚子,低聲道:“不管這一胎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會儘我所能疼他。”
“隻可惜都城揚州實在離的太遠,這交來回回的就要耗上小半年時候,若不是總督大人諒解你新婚,營衛裡哪能給你休這麼長的假?”
明華點頭稱是,沈夫人又攜著她的手說了一些有身期間要重視的事情,哪些吃食要少吃,如何保養對腹中的孩兒更有好處,細細叮囑了飲食起居各個方麵,無一不全。
沈夫人笑道:“是李家的歆姐兒,你們頭些年也經常在一起頑的,那孩子是個知禮懂事的,我家又與李家一貫交好,同在揚州,兩家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又門當戶對的,再挑不出更好的來了。”
明華亦是大喜過望,雖則內心早有了猜想,可這般肯定下來更感覺放心,她麵色溫和,忍不住悄悄撫了一下本身的肚子。
沈夫人垂憐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又道:“等你生了哥兒,在婆家完整站穩腳根,然後給柏哥兒娶個賢惠知禮的老婆,到時候我也能抱個孫子。這最後啊,再給明芷說個好婆家,那我就再冇有甚麼可操心的了。”
明華柔聲道:“母親說的,我都明白。”
“他倒還好,房裡有個服侍的人,是打小服侍他的丫環,為人倒本分誠懇,不是個爭寵的,等有了身孕再抬姨娘。除這個外,另有個白姨娘,樣貌生得不錯,也是個知冷知熱的人,他一個月大抵去那邊兩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