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眼中含淚,摟緊了懷中的女兒,和順地拍了拍她的背。
兩家本是熟悉的親戚,敏捷過了六禮,納征後一個月就行嫁娶之事。沈夫報酬著此事忙得不成開交,固然時候倉促,但她是毫不肯本身的女兒受了委曲的,備下了極其豐富的嫁奩。
沈夫人見女兒這般模樣,內心便有了底,摟過女兒笑道:“如此,我這便給你二舅母家複書了。我疇前便感覺你二舅母家的彬哥兒是個好的,你二舅母又極心疼你,隻可惜你早已定下了婚事。幸而老天有眼,能在婚事未成之前發明瞭孫家的狼子野心,厥後又順順鐺鐺地退了婚事。說不得,你與彬哥兒是有緣分的。”說到此處,沈夫人想起之前明華為此事偷偷掉的淚,不由得垂憐地摸了摸女兒的髮髻,柔聲道,“到底我女兒是有福分的。”
婚期就定在十月尾,不但嫁奩豐富,沈家還安排了很多送妝的親朋,皆是一腔愛女之心。
“……你二舅母家的彬哥兒,暮年你也是見過的。不但樣貌生得漂亮,操行也是挑不出錯兒的,年青輕的就謀了個七品營衛的差事,今後大有前程。何況又是你表哥,與你有小時候的情分在,你二舅母又那般疼你,你如果嫁疇昔了,定受不了委曲。”
沈夫民氣疼女兒,雖一早備好了嫁奩,可這段時候還是讓人將嫁奩中的紫檀木等貴重傢俱又過了一遍漆,用上好的紅木箱來裝填嫁奩,整束裝了一百二十八抬。
“母親的教誨,明華不敢忘。到了夫家,定當奉養夫君,奉侍婆婆,凡事以婆家為重。”
既已拿好了主張,沈夫人便脫手執筆給孃家複書,提及了此事,兩家人的意義都是儘早辦了,一則那邊的祖父母年輩已高,約莫就在這兩年了,恐今後一個不測便要守孝,婚事就得拖個三年;二則明華也快十六了,都城與揚州又相距得遠,不能再拖了。
當代的世家大族普通是從女兒出世時便開端籌辦嫁奩,壓箱銀子、古玩書畫、藥材、四時之衣物金飾等等,乃至連棺材都會備下,意義便是說,女兒固然嫁到了夫家,可吃穿用度一概都是本身家的,並不消花夫家的一分一毫。嫁奩的豐富程度,直接乾係到了女子在夫家的職位及底氣。
“夫人既然已拿好了主張,自去說項便是了,又何必問我?”周大人隻回了這麼一句,便不再多言。
先前能美滿處理孫定恒一事,明華已以為是萬幸了,現在說的婚事,再差還能差過與孫家的婚事麼?二舅母家的表哥她也是見過的,生得慎重端方,氣度軒昂……想到此處,明華將頭又低了些,心中儘是女兒家的纏綿之意,麵上卻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