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和兀自不甘仍要號令之時，鏗鏘蕭颯的踏步聲整齊傳來，一隊黑甲紅羽的甲士破開人群行到近前，身上極濃烈極殘暴的甲士鐵血氣味令人忘之生怯。搶先一個腰纏白巾的甲士雙腿一併，在赫連扣十步外而跪，甲片撞地有若金石，男人的聲線從偷窺中傳出，略有發悶，卻渾厚果斷：“中軍都督府正二品都督僉事趙置護駕來遲，請皇上嚴懲！”

周文清看到此節，也知局勢已失，隻凡是京中動亂有一處勝利的，來的就毫不會是中軍都督府的人。想不到連龔如守都投了天子，說不得要重新佈局。年逾花甲的白叟垂著頭進了肩輿，眼中閃過幾絲難懂的意味，幾次策畫動手中的底牌，卻想不到此一去再無轉頭登頂的機遇！

“謝主隆恩。”黑甲將軍恭敬叩首，起家後走到周氏父子倆麵前，嚴厲恭謹地彎下腰做了個“請”禮。

赫連扣眯了眯眼，手指略略捏緊了一分，龔如守的人！想到小少年日前與本身說過的和龔家龔琳的友情，內心便稀有幾分，卻說不得漫上一股子肝火，真真兒好個鎮國將軍龔如守！

周文清自嘲地搖了點頭，笑道：“皇上，您恐是被小人欺詐了，微臣奉養先皇二十餘年，又看著您長大，內心所思所念皆是皇上與大錦光輝光輝的明日。今兒這奚清流，要當著天下人落您的顏麵，微臣惶恐，實在是體貼則亂，還請聖上恕罪！”

本來幾位故意在首輔一派中更表幾分決意的官員立時腳步一頓。奚清流此言滴水無漏，又抓著賢人不放，那都是死絕了的，難不成還能將之抓出來叱罵為甚要說這等話嗎？凡是本日有敢回嘴一句此賢人言的，明兒就能被全天下的讀書人噴個狗血淋漓，又有那平話的演戲的搭個台子便要使統統人曉得，可謂貽笑風雅、遺臭萬年！

赫連扣不言不語地看了這一出，冷酷道：“刑十五，把奚清流關進大牢，待此事詳查後再行決定。回宮。”

小將把窄刀塞回鞘裡，哼道：“甚麼東西哩！我家大人還是正二品哩！下次再來小爺挖了你的眼睛哩！”

周泰和再如何憤激痛恨，對著數百親衛寒光熠熠的刀劍卻也說不出半個“不”字，隻得冷冷地瞪了天子和趙置一眼，欲要上轎，卻被一個手纏八股擰粗紅繩的小將拿刀鞘狠狠地掃了下來。

“皇上！”

他看著麵前神情靜冷的帝王，發明這張臉孔實則是陌生了。

“胡說八道！那裡壞了？本官如何冇瞥見？”周泰和藹得麵色發紅，指著肩輿雙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