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將黛玉按在床上:“好女人,外邊我們看著呢。你隻先歇上一會子,明兒老爺來家,可有好忙的呢。”
吃力地展開眼睛,麵前的統統有些熟諳——這是,這是本身的家裡?
瑾兒不依,黛玉便道:“原是我想著白日裡去歇著。你想想,四貝勒和十三阿哥在我們家裡,可不是得由你出麵服侍著?難不成你倒要明白日的睡覺去?”
林如海昏昏沉沉的,時醒時睡,好似做了一個大夢普通。胸口的傷口灼痛,隻讓他想大撥出來,卻不管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林如海就著黛玉的手,喝了幾口,複又躺下了。
黛玉本就覺輕,便是一點兒聲音都能醒來。此時迷含混糊地感覺有人在撫摩本身的頭髮,揉了揉眼睛,卻對上了父親慈愛的目光。
耳邊傳來壓抑的低泣:“爹爹,你快些醒來罷,玉兒,玉兒真的很怕啊……”
本身生而喪母,週歲便被立為太子,宮中朝中,除了天子,統統人對他或是敬,或是畏,或是溜鬚拍馬,或是戰戰兢兢。
黛玉內心明白王嬤嬤所說俱是事情,現在本身決不能亂了。強自壓下內心的不安,向王嬤嬤勉強一笑:“是了,我先來歇一會子,一會兒瑾兒如果過來了,隻叫他出去就是。”
王嬤嬤朝著秋雁使了個眼色,秋雁忙上前來和她一起,扶著黛玉回了黛玉的屋子。
但不管如何,此次索額圖所犯之事太大,竟敢刺殺天子,傷了兩位皇子,一名重臣,下病了宮裡的太後,索額圖一黨,土崩崩潰不遠了。
瑾兒正站在床前,抹著眼淚給林如海蓋好紗被。黛玉幾步走上前去,見父親隻穿戴白綾子中衣躺在床上,神采慘白如紙,襯著床上的豆青色的水墨彈綾幔帳,更加顯得衰弱至極。
左思右想之下,索額圖決定鋌而走險——節製皇宮,“挾太後以令諸侯”,同時派出殺手,截殺康熙。
本來,黛玉見父親有些燒,便讓雪雁找來了帕子和酒,用酒將帕子浸了,不時地為他擦拭額頭和雙手,又用濕帕子敷在他的額頭。折騰了半夜,見林如海燒退了下去,才放了心。
胤禛也不坐下,隻站在床前,見黛玉瑾兒如此,看了看胤祥,說道:“林女人,太醫方纔給林大人診過脈,林大人看著衰弱,脈象倒還微弱。女人不必過於擔憂。”
據石磊所言,最遲明日下午父親便會到家。黛玉一時想起受傷之人最怕傳染,忙的叫人將父親房中的統統被褥全數拿出來暴曬;一時又想到包裹傷口紗布等都該消毒,又叫人去燒了開水,將府裡統統的棉布拿出來煮;一時又叫廚房去馬上便燉上清粥雞湯燕窩參茶,隻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