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不著名的山溝溝裡,赦大老爺已是披頭披髮、衣衫襤褸了,癱在溪邊的大石頭上喘氣,好半晌才感覺本身活過來了。本日他們遭受了上百死士的圍殺,流亡途中跟暗衛們走散,,好輕易才擺脫了刺客的追殺,能喘口氣。
被他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小眼神兒還跟帶鉤子似的,天子陛下也有些不安閒了。乾咳一聲,收回擰渦渦的手指,卻下認識地搓了搓,也不知是想把指尖的沉淪搓掉呢,還是想把它留住。
“不是說到了揚州才閃的麼,如何這會兒就要走啊?”赦大老爺不風俗地摸摸臉,臉上俄然多了一層皮,不透氣還是其次,黏糊糊地讓他癢得很啊。
大老爺冇再說話,冷靜地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正月裡的氣候,即便實在南邊,騎著馬飛奔也不是好受的。若非他“夢”中經曆過邊關光陰,怕是早就耍賴不乾了。不過即便如此,貳內心也有些小悔怨,好好地乾嗎陪著祜祜瘋,老誠懇實地坐船回京多好。現在挨冷受凍不說,還得擔憂小命兒不保,老爺他的確命苦死了。
赦大老爺除夕開祠堂的行動很勝利,他看不紮眼的族人都很自發,都不消他開口便自請除族了。大老爺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點竄了族譜以後,很痛快地將狀紙一筆取消。然後,轉頭便讓周奇帶著苦主去應天府衙喊冤。這都是證據確實的案子,又有祜祜在這盯著,量應天府尹不敢不秉公斷案。
“你彷彿對朕挺放心的啊,一點也不擔憂朕把皇位弄丟的模樣?”宇文祜特地用上了‘朕’的自稱,板著臉去擰賈赦臉頰上笑出來的小渦,“另有這笑,朕日子不好過了,就讓你這麼高興,嗯?”
宇文祜愣了一下,冷靜地跟著賈赦改了方向。他稍稍掉隊了賈赦半步,看著賈赦的目光有些凝重。赦赦從小就是個不辨方向的,即便是在四四方方的紫禁城裡,他都能找不著東南西北。現在的他……
過了年,聖駕返京就提上了日程。同時,都城的動靜也不竭傳來。
他本來是想讓人去告禦狀的,誰知隻是跟祜祜提了一句,便被他壓在炕上好一頓撓,笑得渾身都是軟綿綿的,跟麪條兒似的。赦大老爺隻好放棄狐假虎威的主張,這麼多案子,就讓應天府尹頭疼去吧。
“揚州本就是個幌子,南巡步隊明早便會從鎮江登船,一起北上都城。我雖是出來當靶子的,但也要看看他們有冇有本事找到。”宇文祜明白,他此次微服而行的企圖過分較著,以老八那謹慎的性子,如果一點難度都不給他,老八怕是寧肯按兵不動,也不會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