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忙說:“這個倒不至於。紫鵑丫頭但是個好的,算得上女人的一個忠仆。再一個,她年紀還小呢,想來不會想到彆的事體頭上去。”
王嬤嬤謝了,一會兒茶上來,吃了一口,笑道:“但是老爺賞的茶?女人那邊吃到過一次,像是這個味道。隻是女人奇怪,實在不捨得吃。”
王嬤嬤就問:“上半天都有誰來?”
看她一邊說,一邊就要掙紮起家,王嬤嬤趕緊扶住。一邊點頭,嘴裡道:“你彆急,我就是隨嘴那麼一說。隻是紫鵑丫頭,若端的依你的話,你眼裡隻要我們大女人,真拿我們當一家人,有些個煩惱苦衷就該劈麵說出來,本身舒坦,也免得女人更多操心纔是。”
卻說紫鵑與王嬤嬤一席話,心結已開,又得父母相見,歡樂欣然,更加抖擻;精力既然規複,病就去得快,不過兩天工夫,飲食行動一概如常。這邊章、林兩家也各自清算劃一,又過一日,便向章太夫人告彆。其間當然有各種不捨,離情難過,但是畢竟不抵孝慈心切、歸家情濃。黃幸兄弟並闔府人丁就在通濟門船埠送彆章、林一行,目送大船從水路平常州去了。
王嬤嬤道:“我也不曉得到底如何樣,紫鵑也冇多說,大抵有一句過兩年要償還本家、團聚骨肉的話。隻不過這紫鵑雖說是先太太家裡的人,但是女人既到那邊府裡就得她在身邊奉侍,這五六年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最是可靠誠懇,忠心無二的。現在女人大了,定了人家,原該是上高低下都一起歡暢的時候,這丫頭先前還忙到累抱病倒,不過半天工夫,卻冇征冇兆地冒出很多冇意義的想頭,竟俄然就在女人和本家之間兩邊難堪起來。問了雪雁來的那幾撥究竟是誰,實在冇彆的人可疑,獨她拿一樁冇要緊的事情諱飾,半途又打發走了雪雁。”
王嬤嬤嗔道:“錢姨娘也是胡塗。這又不是甚麼急事。就緩一緩,你們幾個平日裡跟女人的莫非還能少了新奇金飾玩意兒,莫非還能跟她活力不成?下次再問到這類,你不要怕張嘴,儘管擋了就是。”直說得雪雁滿心歡樂,當即脆生生應一句“是”。王嬤嬤又笑著低聲叮嚀幾句,這才脫身走出來,往旁院尋伍垣家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