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笑道:“你打量著辦就是了。再有一個,給林mm的那份禮,記得分外加厚些。”
賈母見了鳳姐來,不等她開口就先帶了笑,待聽了這句話,更加歡樂,命將東西都抬到屋裡,先從厚賞了抬箱子的婆子小廝,再賜了這番隨信過來的金嬤嬤和林柄家的座,又一迭聲叫寶玉速拿了黛玉的手劄來念。
厥後就是秦可卿發引諸事,再有賈母、賈政打發人往揚州送東西問訊,恰又逢著都城各府紅白喜喪各種,王熙鳳奮發精力,經心摒擋,雖忙得茶飯不得工夫吃、坐臥無一刻清淨,倒是事事殷勤,樣樣都籌劃得非常整肅,博得合族高低無不獎飾。至於前麵送殯、安靈餘事,也皆熱烈麵子,無不鐺鐺者。又有做安靈道場時,鳳姐所住饅頭庵即水月庵的主持淨虛湊來講了長安府府太爺小舅子與原任長安守備兩家爭奪一女張金哥的官司,因請榮府調劑說合,借滋長安節度使雲光之力,令那守備與張家退親。王熙鳳被那老尼幾句話用心相激,性子上來,更加要矯飾手腕,公然命來旺假托賈璉之名與節度使雲光去信,完了此事,悄冇聲氣坐享了三千兩現銀,就連賈璉、王夫人等通不曉得。
鳳姐道:“可不是?這話說出去,多少人都不肯信。傳聞,還是林姑父那邊的親戚侄子請動的?”
薛阿姨笑道:“都是金陵人家,相互沾親纔是不免。”
未幾會兒,鳳姐換了家常衣服,簡樸挽了頭髮,過來與賈璉對坐。兩人隨便吃了些,鳳姐就問:“怎的本日弄這般遲?是不是外頭有要緊的人來,要你作陪?”
賈母又跟王夫人、薛阿姨並李紈姊妹說:“這甄家也是我們家的老親了,又是世交。前頭隻傳聞他家大蜜斯定給了忠獻伯家,卻不曉得繞來繞去,到底還是自家親戚。”
賈璉笑道:“他個小孩子家,曉得甚麼?現在再彆拿太病院的太醫說嘴,在關夢柯麵前,怕是連腰都冇幾個敢直得起來的。說來平常的王公大臣都不能讓關夢柯動一動腳步,恰好他就肯從常州趕到揚州,住在他府裡,每天盯著林姑父脈息用藥。”
賈璉笑道:“你還彆說,怕是未幾遲早真就能見。這小章相公早幾年中了舉,傳聞來歲會試要了局的。到時候他到了京中,天然該要見一見。也好叫你曉得天底下有如許品德,冇得現在如許,非論說到誰,都儘管抬著眼皮藐視。”
如此諸事繁忙,眼望著炎夏,又要預備府中進香消暑,再有中元節各處的祭禮,王熙鳳更加一日也冇得歇。雖有個寶玉時不時來刺探南邊動靜,多數不過三言兩語的舊聞,也隻得懨懨地去了。可貴這一日寶玉又到鳳姐院中,卻正趕上南邊來的人回話,倒是帶了林黛玉的手劄並兩大箱子東西纔剛到京,管事的林之孝帶了送信人先來回王熙鳳,然後纔要將東西送往賈母跟前。寶玉得了動靜,先喜得無可不成,就倉猝忙黏著鳳姐兒一同疇昔。至賈母房中,恰迎春、探春、惜春俱在,就連薛寶釵和史湘雲也一齊聚在屋裡,與王夫人、薛阿姨、李紈等陪著商討後些日外出打醮的事情。鳳姐兒一進門,聽到世人話頭,就笑著鼓掌,隻向賈母道:“這可巧了,老祖宗要出門消暑,南邊林mm就送了消暑的東西來,可不是打盹碰到枕頭?怪道人家都要說骨肉嫡親,就隔著千裡萬裡,一樣心有靈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