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道:“大阿哥信上說原是想等秋闈以後。但當時海上風轉,又是秋後冬來、海運漕運,恰是船務事多的時候,就算朝廷準了王肥的假,他本身也不敢輕離職守。乾脆這一兩個月南風穩定,趕返來將孩子的要緊事情辦了,再趕歸去也不擔憂。”
林如海頓時笑起來,說道:“公然忠獻老伯爺喜好回兒,先前我在南京就看到了。”因說:“仲春中我聽幸大嫂子提及時,兩家的日子還冇定。總覺得多數要到年底,最快也得玄月。不想定的六月。”
林如海聞言,笑容更加深了,道:“說到這個,你自家不也是如此?你那由哥兒的事情如何了?他是你宗子,總該用心。”
一時有家人來報,章望佳耦隨行之人之物都已經安排安妥,便在鳴喬院。林如海就忙同了章望父子去看。這鳴喬院正挨著正屋的桐花院並延桂堂,原就是為兄弟人丁暢旺而建的,院落房舍非常整闊;又經一番灑掃安插,更加能入眼去。林如海就指了正堂、配房給章望看,又有章回的居處――先頭賈璉送林黛玉回南,林如海指定則回暫住了他的延桂堂,現在章望佳耦來,章迴天然要與他父母一處。而林如海這邊病症已輕,隻需妥當將息保養,又想著與兄弟靠近,也從泊月堂還搬回延桂堂:如此不但同章望,就連同黛玉也是更近的。
章望道:“這個天然。我想著最遲後日,必得要往那邊先走一遭。再有範桃生那邊,你也曉得他是顧文淩夫人的四叔,跟程睿秋幾個是同科,先前與祖父也多少有些學問上的乾係。剋日新出了個集子,蒙他故意,特地寫了帖子又送了我一套,請得空兒幫手看一看。現在我人來了,天然那邊也少不了要登一回門。”
幾人正看時,那邊黛玉也同著洪氏到這邊鳴喬院來,一樣是指導房舍格式腳步兒。林如海眼看兩下湊到了一處,又有洪氏挽著黛玉,娘倆兒神情密切,心下敞快,便笑道:“眼看到午餐時候,恰好也不必多走動,就到桐花院正廳擺飯。更都吃一杯酒,與表弟、弟妹拂塵。”世人自是歡然應諾。一席午膳,因照顧林如海病弱,又有章望佳耦數百裡路途趕來,並有暑熱氣候原因,都以平淡鮮爽為主,雖無甚甘脂甘旨,卻教世人適口、賓主儘歡。席散以後,關夢柯便轟大家往自家屋去,該吃藥的吃藥,該安息的安息,該養神的養神。這章望佳耦就到鳴喬院正房裡屋。兩句話打發了丫環主子,章望看著洪氏,就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