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楷頓時笑起來，一手拉天青色袍子的青年，一手朝殷陸擺一擺，三人往配房中去。這邊阿付、進寶兩個在旁謹慎看顧不提。

進寶笑道：“我免得。看你便冇弄過這個，且站邊上去，莫要再來搶手奪腳。”

謝楷點頭：“如此纔好。不然，倒叫懷英看了笑話去。”說著朝章回望一眼，道：“如何？雖我在這屋裡總幫著倒忙，這點子事情，到底也不會出錯吧？”

殷陸強忍住笑，走上前：“不站在這裡，也不曉得你這小猴子又躲懶，大夏季的跑出來燒毛栗子吃！楷少爺那邊就少了你這一口零食吃？又冇的給人看笑話。”繼而又對那叫進寶的孺子笑道，“天寒地凍的，你們如何不在屋裡耍，倒在外頭玩？謹慎受風，病了不好玩，還要扳連你家小章相公。”看一眼小院正屋，又問：“公子爺們都在裡頭？”

殷陸走出來，先覺一股藥香暖氣劈麵來，而後便看到東窗台下一張鋪著四五層厚氈的暖榻，榻前兩個銅火盆，裡頭銀絲炭燒得正紅。榻上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先生，裹著一領熊皮的大氅盤腿坐著，身子卻一勁兒今後仰；中間一個杏紅色袍的青年公子，正端了一隻盛了八分滿的青瓷藥碗，笑嘻嘻直往他跟前送。

殷陸笑道：“本來如此。我道楷少爺年初上如何總不著家，老太爺老爺夫人那邊又都不問，竟是為了這個。尊師重道，奉侍先生也是該當的。”

這時阿付和進寶兩個小子忙衝上去，一個榻上扶住老先生，一個從青年手裡奪下藥碗，齊聲叫道：“哎呦我的好謝相公，細心又灑了藥燙手！”

殷陸忙道：“這個不消少爺叮嚀，我一會兒返來路上便先往固安堂。彆的米炭用度也立時打發小子們，不，我本身送過來。少爺看如答應使得？”

黎先生無法笑道：“你便是凡事要拉扯懷英。也罷，做徒弟的心疼弟子，我儘管收下，好教自家好門生受用。”說話間見配房門簾一動，一個天青色袍子的青年端了藥碗出去，不由大歎：“看來本日這苦汁子再逃不掉。”本身便伸脫手去，接了那青年的碗送到嘴邊一口喝乾，又拿了先頭的喝了半碗。“且去且去！老頭子乏了，這邊歪一會兒。你們家裡邊有事的，隻往中間屋裡說去。”

殷陸笑道：“黎先生客氣了。您是少爺的師長，甚麼便當不得。”一邊謝楷也笑道：“我家殷老爹說的是。這些東西又不值甚麼，有何當不得受不得？便是先生嫌多，一時使不了，我與懷英也住這兒，常日裡也要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