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聽她陳述職員職司,邊聽邊不時點頭,聽完終究笑道:“我也曉得他們妥當――公然是你老伉儷兩個讓人放心,這纔是我們老爺使出來的人呢。”
不一會兒,顧衝車就到了早科坊家中。世人服侍他下了車,顧衝就往正堂上走。裡頭範夫人早從東正房裡迎出來,伉儷兩個見了禮,相攜入了堂內。範氏親身奉侍顧衝除了外頭衣服,叫丫環奉了茶來,又親手捧了遞與他,打發了世人都到屋外服侍,這纔開口――卻不說謝楷,隻問學裡詩會如何。
顧衝笑道:“你覺得章望章仰之是個甚麼人物,就能忌諱這些?為著不想挪步,身上都已經不知懶了多少回了。倒是你說到他的生辰,他那寶貝兒子指不定就是這一兩日到家,為了這個不肯出門,也是他做得出來的。”
範氏笑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親戚,你肯來家坐,我們隻要歡樂,那裡就說擾了呢?”便叫傳潘華到內院裡,叮嚀他速速將後廊東廂的客房清算了與謝楷居住,道:“那屋子便挨著花圃,離書房也近。一時你舅甥兩個說話,最是便宜不過的。”謝楷忙謝過了。
那顧穎年雖幼,到底是高門大族,血親一脈,舉止甚是穩妥風雅。上前與謝楷見過禮後便站到範氏身後。範氏就向謝楷笑道:“既是嫡親,就不要拘禮,隨我一桌用飯。既親相,你孃舅不在家,也當與我娘們兒湊個熱烈。”謝楷應了。範氏就唆使人將花廳裡桌椅重新鋪設過,撤了鏤空隔斷,將兩席並作一桌兒,又有服侍的媳婦重新安箸擺飯。一應事畢,範氏方帶了顧穎,號召謝楷跟著一起到那花廳。
見主母如此說,潘華伉儷頓時受寵若驚,二人忙一起上前拜倒,實實地磕了兩個頭纔起來。潘華隨即退出屋去。潘華家的自奉侍範氏又吃了一杯茶,兩人隨便群情兩句家務,範氏便說:“也不知老爺現在得信兒了冇有?外甥俄然來,實在是一場大欣喜,怕老爺一傳聞,就該立即回家來的。”
兩人又閒說了一會兒家常,便有仆婦上來道午餐皆已周備,問擺在那裡。範氏命就擺在一旁花廳,又看謝楷一眼,笑道:“楷哥兒原不是外人,就叫三女人也到這邊來,也好拜見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