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賈璉到家,就和王熙鳳說這很多事。鳳姐笑道:“二爺不必很煩惱。前晌太太找我,說話間打量著提了幾句,才曉得本來是我們想岔了。大姐姐晉封,恰是天大的光榮,親戚家屬都要仰沐天恩,那裡就單隻是我們一家子的喪事?昨兒阿姨纔打發了薛大兄弟來講,凡有所命莫不效力。明天大姐兒她孃舅又派人來,說後日一家子出發回南,問有甚麼需求采買代-辦之事,或者就是人手來往聯絡,老是有自家人照顧著的放心。再有這麼些日,賴升家的、周瑞家的、吳新登家的幾個轉磨似的往我這邊跑,一趟趟帶幾代放出去的白叟兒來見,話裡話外都是傳聞了探親的事,想趁著這個機遇儘孝心呢。那幾個可都是財主,手裡比我們家還寬鬆。我粗粗匡算一下,便一家隻貢獻一二萬兩,也有二三十萬的數。以是那裡就有那一日陶廩說的嚇人?也難怪太太-安坐。到底我們纔是初管家呢。”
賈璉和鳳姐隻聽得駭然變色,但是依言細思,件件在理。賈璉就叮嚀陶廩連夜先造一個大抵的破鈔價目來,然後本身攜了這冊子去尋賈珍。那賈珍嘴上笑賈璉小器,又怒斥“謝恩奉上,豈有不竭心用力、儘我所能之理”,但是他既不是不通世情經濟之人,到底上了心,轉頭就與山子野商討:“正殿不動,其他院落裁去四到五處,水麵無妨擴大些。”山子野得了叮嚀,改革新圖。兩三天工夫圖樣得了,就往這府裡送來。賈珍遂請賈璉同看。賈璉看過,又傳於管事人等並幾位世交門下清客相公。世人都說極妥。賈珍、賈璉等遂攜了新圖,一起往賈政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