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聽她批評精確精到,連連點頭。但見她說著說著,神采忽而黯下來,暴露欣然之色,不由問:“看mm臉上似有遺憾不敷,敢問倒是那裡?”
隻是吳太君那裡不曉得情意,笑道:“才甚麼時候?天還冇黑,就催我家去。我原是帶你出來頑,倘頑得不高興縱情,留下甚麼不敷的事體,豈不是白添了掛記?也冇了帶出來頑的本意。林丫頭儘管聽我的話,放心在這裡看戲,我有你老子陪著就充足了。”叫林如海:“你再陪我逛逛,便家去。”又叮嚀章回:“你在這邊照看著。你mm要看甚麼、頑甚麼,必然要讓她縱情。”章回趕緊應了。吳太君又問林如海如此可好,或要做彆的安排。林如海冇何如,隻得笑道:“外祖母的叮嚀主張,還能有甚麼不到的?就如許罷了。”吳太君便重新坐了竹轎,欣欣然帶著林如海打道回府,往莊子上去了。這邊單留下章回陪黛玉看戲。又一口氣看了《婚鬨》《逼婚》《詫美》《釋疑》四場,看到劇終方罷。因早晨演的多是《大鬨天宮》之類,夜集也不比日集次序,且黛玉畢竟顧慮吳太君並林如海,這一本結束,兩人遂帶從人等從集場上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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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笑道:“農為國本,民以商富。現在江南富庶,工商大興,原是天然之道,不能不準,也不當不準。但是伯父的顧慮也極得當。想到這些年江南多種桑養蠶,去歲開耕的田土比往幼年了三分之一,恰好趕上天時倒黴,接連兩次水旱,夏收不過平時四成,秋收也隻得六成,導致米價暴漲,偌個魚米之鄉,城坊百姓竟幾乎吃不起米。當時我在南京,初時不明以是,厥後接了大哥哥手劄,才曉得鄉裡是如許的景象。因而複書給大阿哥,建議家裡除了免卻部分佃租以外,應與耕戶商定,來年補種多少稻麥畝數;又請父親向縣衙諫言,或出錢拉攏,或用陳糧兌換農戶手上多的絲棉布匹,存於府庫,等來年坊間絲價布價不穩時再行兜售。成果被父親寫信來講‘若等你的體例再來發揮,行市早亂’,白得了個‘馬後炮’的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