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霄卻說:天子遲延醫書發行的時候,一是出於朝局安穩的考慮,在儲君人選建立之前,不但願她這個昭惠王妃申明太重;二是被書中記錄的那些毒物和疫病嚇著了,擔憂此書一出,是把利刃交給了那些用心叵測之人;三是出於一種敝帚自珍的設法,不肯意這麼高超的醫術,被那些番邦外夷偷學了去。
元春想了想:“但是孝恭親王府是曉得本相的吧?他曉得本相,天然也曉得所謂‘命相說’不過是個藉口,置疑你遇道之事是夢境又有何意義?莫非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把戲?”
水霄笑了笑,便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就不勉強道長了!道長請便吧!”又對閔太太說,“不必為莫非長了!”
玄清道人那一番話,最有殺傷力的不是對他命相之說的質疑,而是對元春嫁人之事的置疑。
水霄淺笑:“也好!”
更讓元春歡暢的是,她現在每天入眠以後,都能夠去阿誰平台,看一看那口大缸和缸裡的那甚麼功德破印蓮長得如何了!
水霄牽起元春的手,也不讓服侍的人跟著,漸漸走回了恬素山莊。
她一時竟無言以對。
閔太太隻能拿祈求的眼神看著玄清道人,但願他不要走。
他淡淡地說:“貧道之言,王爺願信就信,不肯信就罷了。貧道卻犯不著向王爺證明甚麼!”
閔太太急道:“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給王爺算一卦嗎?真人可不能說話不算數!”轉頭又對水霄說,“王爺也說句話啊!”語氣非常孔殷。
這件事,由元春出麵,比他名正言順。而如果他們兩口兒都去勸天子發行醫書,想讓天子不起狐疑都難了!
水霄哈哈大笑:“道長繞了這麼大個彎子,就是為了向我申明:我疇昔這三年是多麼好笑?多麼荒唐?”
她那套醫書,已經獻給天子整整十年了!可事到現在,天子也冇有正式把醫書發行天下,隻把抄本交給太病院研習。固然因為此書之故,太病院招納了很多有誌從醫的青年才俊,但他們所能救的人、所能形成的影響,如何能跟醫書籍身發行天下的影響比擬呢?
在恬素山莊大門外,看到閔太太前麵的一輛車上,閔太太的兒子、才八歲的閔文樟扶下來一個羽士時,元春感覺有點囧:如何她的餬口中老是少不了羽士的影子?
元春是向來不怕人看的,就跟他對視。
水霄還是把玩動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道長請慎言!當年我所碰到的阿誰羽士,的確是有神通的得道之士。道長一口一個‘野羽士’,未免太驕易前輩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