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從袖子裡取出了從賴家人身上搜出的真正遺本,冷冷地說:“真正的遺本,已在我這裡。你另有甚麼可倚仗的?”
代善道:“‘投鼠忌器’這四個字,我也聽過。可我深知,老鼠為害時,是不會顧忌玉瓶兒摔不摔的。投鼠忌器的成果,必定是有更多的器被老鼠禍害了。本日我若受了你的威脅,任你予取予求,榮國府的主子,怕都要有樣學樣了。當時候,賈家另有甚麼氣數?子孫後代,更加不必提出息二字了。”
賈代善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怕你跑。隻是現在解了,過會子還得再捆上,太費事了。”轉頭問賈政,“政兒,你可曉得他是如何換的嗎?”
賈赦默了默,老誠懇實地招認:“假遺本我早就寫好了交給賴大。可賴大不曉得真正的遺本在那裡,一向冇有找到機遇換。直到老太太把遺本交給了二弟,賴大才找到機遇動手。可他如何換的,我也不清楚。”
代善沉著臉,悄悄地聽完,淡淡地說道:“好,就算你勸不動是無法。可你是啞了還是瘸了?那麼長的時候,不曉得傳信給我嗎?你們幫著那混帳東西坦白,不過是怕獲咎了榮國府將來的當家人,將來在府裡不受正視、撈不到好處吧?”他冷冷一笑,續道,“彆說得那麼慷慨激昂,倒像你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他轉頭叮嚀鄭複:“都帶出去吧!”
賴大給他笑得內心發虛,發狠道:“這些閒話不必說了!太爺隻說:允不允我?”
他朝鄭複揮了揮手:“帶下去,好生看著,彆叫哪小我死了。”
“你憑甚麼以為:我會受你威脅?”代善的神情仍然淡淡的,彷彿他不是被人威脅,而是在與人閒話家常。
賴大神采大變:“太爺,你可想好了!要不要為了負氣,就不管子孫後代的出息了?”
賈政臉上的紅潮已經退去,變得有些慘白,喃喃道:“賴大慌鎮靜張地撞倒了我,遺本掉在了地上,他便撿起來還給了我……相必就是當時候換的!”
“你倒是到處有理!”代善諷刺地笑了笑,又道,“是不是從當時候起,你便深恨賈家、深恨我?”
屋子裡有半晌的沉寂。
賈代善想了想,叮嚀鄭複把賴大嘴裡塞著的布拿出來,問賴大:“你是如何換的遺本?”
賴大也是冷冷一笑:“我如勇敢偷偷傳信給太爺,大老爺豈能饒我?你們這些老爺少爺,隻曉得耍威風、使性子,那裡又曉得做主子的苦?你這個當爹的,怕也不曉得本身兒子是甚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