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笑道:“聽你們說的,我竟不曉得回甚麼好了。”
鴛鴦承諾了。
寶玉不由跌足長歎。
鳳姐自行打起簾櫳出來,猶未言語,賈母便問道:“你又說鴛鴦甚麼了?返來臉上渀佛有些憤怒似的。鴛鴦是個好的,她向來不無緣無端惱人,必是你的不是!”
又負氣道:“襲人那丫頭,日日把他把穩頭寶,我看著,還不曉得得操多少心呢!”
鳳姐低頭不語,內心卻不捨得這份權益。
鳳姐也不惱,內心悄悄測度琳琅的話,隻是畢竟捨不得這掌管闔府事件的權益,是以笑著跟在鴛鴦前麵。道:“我如何就諷刺你了?真真兒的,跟琳琅學,那纔是端莊前程。你跟她這麼好,也該學一兩分了。”
鴛鴦漲紅了臉,啐道:“虧人家還美意美意來安撫你,偏這副貧嘴爛舌諷刺人!”
琳琅聽了,倒也為黛玉歡樂,問道:“是哪家?”
琳琅忍不住上高低下打量她一番,驚奇道:“這是如何說?”
賈母笑道:“就是阿誰紫檀座的漢玉磐,鈞窯玫瑰紫釉鼓釘的三足洗,範寬的雪山圖,趙子昂的駿馬圖,仇英的仕女圖,這幾樣寶玉要了好幾次,我都冇捨得給他,拿給玉兒罷!另有那件大紅嗶嘰麵白狐狸皮裡的鶴氅也給玉兒捎去,給她夏季穿。彆的米芾的蜀素帖,褚遂良的倪寬讚,大毛黑灰鼠裡的貂皮褂子,這三樣拿給朗兒。”
賈母笑啐了一口,世人也都忍俊不由。
琳琅不由笑道:“本來是你提出來的話惹了她,她可不是要拿著款兒?”
鳳姐笑道:“提及來,哎喲喲,除了娘娘,都及不上林女人這段福分。是兩江總督楊總督的太太莊夫人,現在九門提督楊提督便是楊總督的長兄,翰林院掌院學士是莊夫人的父親,一個是一品大員,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又是當代大儒,端的清貴。”
說著超出她,獨自走到鴛鴦跟前。
鳳姐扶了扶頭上的大貂鼠昭君套,回過神來,便笑著打趣道:“我們女人家說話,你探聽做甚麼?莫不是想個小半子了?”
說得世人鬨然一笑,唯有寶玉不想本日有不測之喜。
賈母眉眼透著一絲厲色,拉了拉身上的錦被,道:“約莫是客歲的這時候罷?我也不大記得了,隻記得就是周瑞家阿誰滑頭最後把剩下的宮花給玉兒冇幾日的時候,寶玉去探病,傳聞寶女人金鎖上的吉利話和通靈寶玉上的話是一對兒,我本來冇大在乎,誰身上不戴個金鎖金麒麟金鳳凰?誰知竟越傳越離譜了,傳出甚麼金玉良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