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垣道：“他可不唯命是從呢！如果對誰都惟命是從，他可就不是蔣玉菡了！”

一句話嚇得蔣玉菡從速跪下，納頭哭道：“小人自幼端賴姐姐和師兄帶大，萬般體貼疼惜，現在姐姐得了良緣，小民氣裡正歡樂，也不肯影響姐夫的出息，更不想姐姐出來出來應酬時叫人笑話姐姐好輕易得了六品敕命，偏生小人還是一介伶人。”

楊海道：“恰是。”

徒垣淡淡隧道：“你說你要贖身，你拿甚麼來贖身？”

倒是莊夫人有些沉吟不定，道：“那琪官跟著忠順王爺，在各府裡走動，豈不是比贖了身出去麵子？你如何就想著為他贖身？他可情願？”

琳琅麵上頓時現出三分憂色，曉得仇母和莊夫人這邊是應了。

仇襄伸動手指算道：“一是琪官得償所願，而後對姑父天然是惟命是從，二是楊千總和他夫人亦對姑父戴德戴德，豈不是三份德馨？”

仇襄笑道：“如果彆人，隻怕巴不得老死在王府裡纔好，同一個班子裡出來的金官便是如此，老了可開班收徒，他竟想著出來？公然不負他平日為人，出來後，便是良民，可買房種地，於楊大哥將來在宦海上走動也有好處，免得為人詬病，如此說來竟是好幾樣好處。”

一個穿戴紅綾襖兒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頭公然拿了一塊西洋鏡來。

徒垣道：“你積年來唱戲，頗存了一些梯己，我也曉得前兒你賺了很多，現在你情願一無統統？你捨得？”

說著起了身，往蔣玉菡肩頭一拍，道：“去換衣裳，和我一起去看看這長季子做甚麼！”

徒垣想了想，笑道：“是了，你另有個姐姐，又有個無能的姐夫，天然會幫襯你。”

仇都尉忙陪笑道：“豈敢，豈敢！不過是憐憫楊千總一點子癡心，才應他為其周旋。”

聽完仇都尉來意，徒垣霍然站起，嘲笑一聲，道：“本霸道甚麼，本來拿本王做情麵了？”

仇母一時也呆住了，問道：“才繡的時候你多大呢？如何就想起來繡它了？”

仇襄頓時笑了起來，道：“這琪官平素彆看他笑嘻嘻的跟誰都交好，骨子裡可倔強著呢，冇一人能到手，他也向來不問彆人要甚麼金銀財物，隻要唱戲時拿一點子犒賞罷了。竟冇想到他竟然是楊大哥的親戚，也是天緣剛巧了。”

來人方歸去稟告，琳琅得知，喜極而泣。

仇母不由得心中一動，這倒是一個分身其美之策，琪官便是贖身出去，可隻要忠順王爺想聽，自當登門串戲，戰役素粉墨退場普通無異，不過就是少了一張賣身契，世家後輩倘若愛唱戲，登台串戲也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