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甚麼,不過姐妹們打趣罷了。”薛寶釵的言行舉止一如既往的親熱、和順、風雅。
寶玉喜好《莊子》,黛玉說他“無端弄筆是何人,作踐南華莊子因,不悔本身無見地,卻將醜語怪彆人。”在黛玉、湘雲之間兩麵不奉迎以後,他便仿照莊子的“絕聖棄知”寫了一篇文章。
襲人奉了茶,感喟道:“寶玉才病了,不知外頭哪個不知端方的人,竟然巴巴地吵醒了他。”
賈寶玉生了一肚子悶氣,在遊廊上逗玩了一會子鳥兒,看著薛寶釵走了,才胡思亂想一陣返來,便悄悄揹著襲人,拉了麝月道:“你去東府找阿誰周興兒,就說有甚麼事來找我玩兒,冇甚麼事也能夠來逛逛。”
“是了,茗煙是這麼說的,快看,我還要請你們替我解解是何意呢。”賈寶玉津津有味,他酷好詩詞,唸了第一首道:“逼真文筆足千秋,不是戀人不淚流。可愛同時不瞭解,幾次掩卷哭曹侯。”
薛寶釵不由大搖其頭,賈寶玉不喜四書五經,要學那狂放之輩,不能留意於孔孟之道、委身於經濟之間,更與功名利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相差甚遠了。
“哼!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賈寶玉丟掉紙張,神采一板,麵色非常陰沉地走了,心想:好好一個清淨女兒,如何也學得了沽名釣譽的祿蠹之流?
妙玉說:文是莊子的好。
襲人倉猝解釋道:“女人快彆多心,我如何敢說女人們呢,我說的是外頭的小子。”
“哎呀!都是阿誰該死的甚麼周興兒,好好的弄得寶玉又是倉猝起床,又是活力出去,弄得寶女人也不快,女人快坐下。他就是這本性兒,說了多少好話,變了多少體例,硬是不聽。恰好女人有涵養,風雅,如果彆個,指不定會如何呢。”襲人笑得親熱,機鋒卻直指林黛玉,內心更是記上了興兒這個名字,盤算主張不讓他再出去了,又想著該如何說教茗煙一頓,千萬不能暴露本來臉孔,該打著照顧寶玉的名義纔是。
“噢,我看了一出《南柯夢》,咯咯!”林黛玉拿帕子抿嘴笑,眸子如秋波,說著款款出去了。
《莊子》彆名《南華經》,但是黛玉說的“莊子因”是先人補上的,就比如朱熹的《四書集註》是註釋上去的,《莊子因》並不是莊子原文。
“何嘗是那樣了,依我看,是提示你人生無常,萬境歸空,需求早做籌算罷了。”薛寶釵一下子又把賈寶玉拉到了功名利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