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邢夫人王夫人也說鳳姐兒。賈母笑道:“甚麼要緊的事!小孩子們年青,饞嘴貓兒似的,那邊保得住不這麼著。從小兒世人都打這麼過的。都是我的不是,他多吃了兩口酒,又吃起醋來。”說的世人都笑了。賈母又道:“你放心,等明兒我叫他來替你賠不是。你今兒彆要疇昔臊著他。”因又罵:“平兒那蹄子,平日我倒看他好,如何公開裡這麼壞。”尤氏等笑道:“平兒冇有不是,是鳳丫頭拿著人家出氣。兩口兒不好對打,都拿著平兒煞性子。平兒勉強的甚麼似的呢,老太太還罵人家。”賈母道:“本來如許,我說那孩子倒不象那狐媚魘道的。既這麼著,不幸見的,白受他們的氣。”因叫虎魄來:“你出去奉告平兒,就說我的話:我曉得他受了勉強,明兒我叫鳳姐兒替他賠不是。今兒是他主子的好日子,不準他混鬨。”本來平兒早被李紈拉入大觀園去了。平兒哭的哽咽難抬。寶釵勸道:“你是個明白人,平日鳳丫頭何等候你,今兒不過他多吃一口酒。他可不拿你出氣,莫非倒拿彆人出氣不成?彆人又笑話他吃醉了。你儘管這會子勉強,平日你的好處,豈不都是假的了?”正說著,隻見虎魄走來,說了賈母的話。平兒自發麪上有了光輝,方纔垂垂的好了,也不往前頭來。寶釵等安息了一回,方來看賈母鳳姐。
平兒就在李紈處歇了一夜,鳳姐兒隻跟著賈母。賈璉晚間歸房,冷僻清的,又不好去叫,隻得胡亂睡了一夜。次日醒了,想昨日之事,大冇意義,悔怨不來。邢夫人掛念著昨日賈璉醉了,忙一早過來,叫了賈璉過賈母這邊來。賈璉隻得忍愧前來在賈母麵前跪下。賈母問他:“如何了?”賈璉忙陪笑說:“昨兒原是吃了酒,驚了老太太的駕了,今兒來領罪。”賈母啐道:“下賤東西,灌了黃湯,不說循分守己的挺屍去,倒打起老婆來了!鳳丫頭成日家說嘴,霸王似的一小我,昨兒唬得不幸。要不是我,你要傷了他的命,這會子如何樣?”賈璉一肚子的委曲,不敢辯白,隻認不是。賈母又道:“那鳳丫頭戰役兒還不是個美人胎子?你還不敷!成日家偷雞摸狗,臟的臭的,都拉了你屋裡去。為這起淫婦打老婆,又打屋裡的人,你還虧是大師子的公子出身,活打了嘴了。若你眼睛裡有我,你起來,我饒了你,乖乖的替你媳婦賠個不是,拉了他家去,我就喜好了。要不然,你儘管出去,我也不敢受你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