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兒忙上來回道:“林女人打發了人下請字請了三四次,他纔去了。奶奶一進門我就叫他去的。林女人說:。奉告你奶奶,我煩他有事呢。'”鳳姐兒聽了方罷,用心的還說“每天煩他,有些甚麼事!”邢夫人無計,吃了飯回家,晚間奉告了賈赦。賈赦想了一想,馬上叫賈璉來講:“南京的屋子另有人看著,不止一家,馬上叫上金彩來。”賈璉回道:“前次南京信來,金彩已經得了痰迷心竅,那邊連棺材銀子都賞了,不知現在是死是活,便是活著,人事不知,叫來也無用。他老婆子又是個聾子。”賈赦聽了,喝了一聲,又罵:“下賤囚攮的,偏你這麼曉得,還不離了我這裡!”唬得賈璉退出,一時又叫傳金文翔。賈璉在外書房服侍著,又不敢家去,又不敢見他父親,隻得聽著。一時金文翔來了,小幺兒們直帶入二門裡去,隔了五六頓飯的工夫纔出來去了。賈璉臨時不敢探聽,隔了一會,又探聽賈赦睡了,方纔過來。至晚間鳳姐兒奉告他,方纔明白。
話說林黛玉直到四更將闌,方垂垂的睡去,臨時無話。現在且說鳳姐兒因見邢夫人叫他,不知何事,忙另穿戴了一番,坐車過來。邢夫人將房渾家遣出,悄向鳳姐兒道:“叫你來不為彆事,有一件難堪的事,老爺托我,我不得主張,先和你商討。老爺因看上了老太太的鴛鴦,要他在房裡,叫我和老太太討去。我想這倒平常有的事,隻是怕老太太不給,你可有體例?”鳳姐兒聽了,忙道:“依我說,竟彆碰這個釘子去。老太太離了鴛鴦,飯也吃不下去的,那邊就捨得了?何況常日提及閒話來,老太太常說,老爺現在上了年紀,何為麼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放在屋裡,冇的遲誤了人家。放著身子不保養,官兒也不好生作去,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太太聽這話,很喜好老爺呢?這會子躲避還恐躲避不及,倒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去了!太太彆惱,我是不敢去的。明放著不頂用,並且反招出冇意義來。老爺現在上了年紀,行事不當,太太該勸纔是。比不得年青,作這些事無礙。現在兄弟,侄兒,兒子,孫子一大群,還這麼鬨起來,如何見人呢?”邢夫人嘲笑道:“大師子三房四妾的也多,偏我們就使不得?我勸了也一定依。就是老太太敬愛的丫頭,這麼鬍子慘白了又作了官的一個大兒子,要了作房裡人,也一定好采納的。我叫了你來,不過商討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