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笑道:“你們大師端方,固然你們小孩子進的去,然遇見蜜斯們,原該遠遠藏開。”興兒搖手道:“不是,不是。那端莊大禮,天然遠遠的藏開,自不必說。就藏開了,本身不敢出氣,是恐怕這氣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氣暖了,吹化了姓薛的。”說的滿屋裡都笑起來了。不知打量,且聽下回分化。
又拉尤三姐說:“你過來,陪小叔子一杯。”賈珍笑著說:“老二,到底是你,哥哥需求吃乾這鐘。”說著,一揚脖。尤三姐站在炕上,指賈璉笑道:“你不消和我花馬弔嘴的,淨水下雜麪,你吃我瞥見。見提著電影人子上場,好歹彆戳破這層紙兒。你彆油蒙了心,打諒我們不曉得你府上的事。這會子花了幾個臭錢,你們哥兒倆拿著我們姐兒兩個權當粉頭來取樂兒,你們就打錯了算盤了。我也曉得你那老婆太難纏,現在把我姐姐拐了來做二房,偷的鑼兒敲不得。我也要會會那鳳奶奶去,看他是幾個腦袋幾隻手。若大師好取和便罷,倘如有一點叫人過不去,我有本搶先把你兩個的牛黃狗寶掏了出來,再和那惡妻拚了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喝酒怕甚麼,我們就喝!”說著,本身綽起壺來斟了一杯,本身先喝了半杯,摟過賈璉的脖子來就灌,說:“我和你哥哥已經吃過了,我們來親香親香。”唬的賈璉酒都醒了。賈珍也不承望尤三姐這等無恥老辣。弟兄兩個本是風月場中耍慣的,不想本日反被這閨女一席話說住。尤三姐一疊聲又叫:“將姐姐請來,要樂我們四個一處同樂。鄙諺說。便宜不過當家,他們是弟兄,我們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儘管上來。”尤二姐反不美意義起來。賈珍得便就要一溜,尤三姐那邊肯放。賈珍此時方悔怨,不承望他是這類為人,與賈璉反不好輕浮起來。
正說著,忽見賈璉的親信小廝興兒走來請賈璉說:“老爺那邊緊等著叫爺呢。小的承諾往舅老爺那邊去了,小的趕緊來請。”賈璉又忙問:“昨日家裡冇人問?”興兒道:“小的回奶奶說,爺在家廟裡同珍大爺商討作百日的事,隻怕不能來家。”賈璉忙命拉馬,隆兒跟從去了,留下興兒承諾人來事件。尤二姐拿了兩碟菜,命拿大杯斟了酒,就命興兒在炕沿下蹲著吃,一長一短向他說話兒。問他家裡奶奶多大年紀,怎個短長的模樣,老太太多大年紀,太太多大年紀,女人幾個,百般家常等語。興兒笑嘻嘻的在炕沿下一頭吃,一頭將榮府之事備細奉告他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