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世人見了,無不獎飾。賈璉與秋桐在一處時,鳳姐又做湯做水的著人送與二姐。又罵平兒不是個有福的,“也和我一樣。我因多病了,你卻無病也不見懷胎。現在二奶奶如許,都因我們無福,或犯了甚麼,衝的他如許。”因又叫人出去算命打卦。偏算命的返來又說:“係屬兔的陰人衝犯。”大師算將起來,隻要秋桐一人屬兔,說他衝的。秋桐近見賈璉請醫治藥,打人罵狗,為尤二姐非常經心,貳心中早浸了一缸醋在內了。今又聞聲如此說他衝了,鳳姐兒又勸他說:“你臨時彆處去躲幾個月再來。”秋桐便氣的哭罵道:“理那起瞎的混咬舌根!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就衝了他!好個愛八哥兒,在外頭甚麼人不見,偏來了就有人衝了。白眉赤臉,那邊來的孩子?他不過指著哄我們阿誰棉花耳朵的爺罷了。縱有孩子,也不知姓張姓王。奶奶稀少那雜種羔子,我不喜好!老了誰不成?誰不會養!一年半載養一個,倒還是一點摻雜冇有的呢!”罵的世人又要笑,又不敢笑。可巧邢夫人過來存候,秋桐便哭告邢夫人說:“二爺奶奶要攆我歸去,我冇了安身之處,太太好歹開恩。”邢夫人傳聞,慌的數落鳳姐兒一陣,又罵賈璉:“不知好歹的種子,憑他怎不好,是你父親給的。為個外頭來的攆他,連老子都冇了。你要攆他,你不如還你父親去倒好。”說著,負氣去了。秋桐更又對勁,越性走到他窗戶根底下大哭痛罵起來。尤二姐聽了,不免更添煩惱。
賈母細瞧了一遍,又命虎魄:“拿脫手來我瞧瞧。”鴛鴦又揭起裙子來。賈母瞧畢,摘下眼鏡來,笑說道:“更是個齊備孩子,我看比你俊些。”鳳姐傳聞,笑著忙跪下,將尤氏那邊所編之話,一五一十細細的說了一遍,“少不得老祖宗發慈心,先許他出去,住一年後再圓房。”賈母聽了道:“這有甚麼不是。既你如許賢能,很好。隻是一年火線可圓得房。”鳳姐聽了,叩首起來,又求賈母著兩個女人一同帶去見太太們,說是老祖宗的主張。賈母依允,遂使二人帶去見了邢夫人等。王夫人正因他風聲不雅,深為憂愁,見他今行此事,豈有不樂之理。因而尤二姐自此見了天日,挪到配房住居。鳳姐一麵令人悄悄挑撥張華,隻叫他要原妻,這裡另有很多賠送外,還給他銀子安家度日。
話說尤二姐聽了,又感激不儘,隻得跟了他來。尤氏那邊怎好不過來的,少不得也過來跟著鳳姐去回,方是大禮。鳳姐笑說:“你隻彆說話,等我去說。”尤氏道:“這個天然。但一有個不是,是往你身上推的。”說著,大師先來至賈母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