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皇子在京中自有耳目,見現在情狀,少不得要報與他知的。隻是他聞得這話,並不覺得意,乃笑道:“父皇情願削那些子人,便教他削去;倒省了我的力量。”見世人不解,乃嘲笑道:“那起老東西原也忒猖獗得不像了。隻知每日躺在祖宗的功績簿子上,並不肯做些甚麼去,隻道攀上了我便可高枕無憂,每日價不過出些銀米,公開裡不知肉疼得甚麼樣兒呢。縱是現時父皇不削他們,待我即位之時,也是要削了去的。現在父皇倒先替我動了手,他們縱有不滿,這筆賬卻也算不到我頭上來。”
卻說那日今上見了賈政上的摺子,偶爾想起此事,乃細問瑧玉賈府中景象,瑧玉便一一回了,不過是說賈府現在後輩皆無甚大才,不過閒散度日罷了。今上聞言,乃點頭歎道:“當日寧榮二公多麼人物,那承望如此生得這些兒孫來!”瑧玉道:“這正房兩支倒也罷了。雖不甚成器,卻也並不是那們欺男霸女的;現在族長又是賈珍,他為人倒算得端方,其他旁支有敢狐假虎威的,也曾嚴加怒斥,是以賈家一乾後輩倒還不敢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