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園子裡的白梅謝了，殘雪未消，風裡卻已經帶著春日的暖意。

“啪！”

“阿瑪——”

馮霜止當即嘲笑了一聲，一捏本身身邊喜桃的手，喜桃便已經會心，立即罵道：“蜜斯讓你停了嗎？你本身如果不打，便讓婆子拖下去，一個接一個耳刮子地往死裡抽！”

偏生這時候來了個滿臉憂色的丫環，從院外奔出去，不顧內裡的禁止，直接闖進了正屋，鎮靜喊道：“爺，爺——四姨奶奶有喜，恭喜爺，道賀爺，四姨奶奶有喜了！”

她是來報喜的，誰會想到東院這病歪歪的正室夫人剛好本日死了？她委曲極了，轉過眼看到鄂章站在那邊，頓時眸子子一轉，哭喊起來：“二蜜斯你好不講事理，我那裡曉得太太是本日去了的？路上遇見三姨奶奶也冇聽她奉告我！我滿心歡樂地來為四姨奶奶報喜，這是府裡天大的喪事，如何能夠瞞住？奴婢如何想到撞見這類事？您不由分辯便打了奴婢，奴婢向誰喊冤去？人說二蜜斯刁橫無禮，奴婢原還不信，本日算是見地了！”

她是該藏起那些不會有效的東西了，都是二次重生了，莫非還要持續錯下去嗎？馮霜止扯起唇角，笑了一聲，也不曉得是在笑本身，還是在笑這馮府上高低下。

奇特的是，嫡妻歸天，卻不見這鄂章有甚麼哀痛神情，他偷眼一瞧自家老太爺，咳嗽了一聲，卻怒斥道：“霜止，你動不動就脫手打人，前些日子我還覺得你受了經驗，不想本日還是敗行難改！你四姨娘如何曉得你額娘本日出事？不過就是個丫環，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隨便非難，把我家訓置於那邊？你這不孝——”

馮府也算是個有頭麵的人家府邸了，老太爺英廉是外務府正黃旗護軍統領，二品官，是此時府裡輩分最高的；他嫡子鄂章在戶部捐了官，也是這府裡頭的爺兒，本日殯天的是鄂章的嫡妻許氏。

家宅不寧，也會影響英廉在朝中的宦途。

隻是她還不能哭，她額娘說了，隻願她這平生安然喜樂，順順利遂，她不能哭。額娘還在看著她呢……

“瑪法，阿瑪，本日是額娘離世的日子，她臨走之前曾言但願清平悄悄地走。霜止不想多肇事端，隻是這丫環斷不能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倒是眼也不抬一下，不看那春柳一眼，卻顯出幾分刻毒無情來，已經有了幾分許氏活著時候的風采，“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