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華亭:驚心動魄的宮廷權謀_第5章 孽子墜心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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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權於中宮用過午膳才辭出,出了宮門,踏上軺車,望了門路兩旁金吾一眼,放下簾幕,順手正了正頭上冠纓,冷冷一哂,叮嚀道:“回西府去。”

張陸正無法安慰道:“殿下亦不必思慮過分,事已至此,想必陛下……不至再窮究前情。臣等仍領部務,省部中事,仍可為殿下效力如前。”

因處燕居,定權隻穿戴一件褙子,現在蔻珠幫他在外又加了道袍,奉侍他掠鬢整冠,定權這才叮嚀將人引入。張陸正還是如前具服前來,見麵後見禮道:“殿下像是大清減了,臣等極刑隻求殿下明示,究竟所為何事?”定權讓他就坐,點頭道:“孟直不必憂心,罪由好笑,倒不必計算。實在為的不過還是李柏舟的那樁公案。”將顛末大略說了說,又笑道,“陛下就算為了擺個模樣給世人看,駁駁我的臉麵,也算不得甚麼大事。”

是夜天子宿於中宮,皇後親身替他消弭外袍,一麵尋閒話談笑道:“太子本日來過妾這裡,倒比常日多說了好些話,還求妾再同陛下進諫,說讓陛下休再煩惱。”天子嘲笑,道:“他本日在朕那邊也哭了半晌。”皇後考慮了半晌,謹慎安慰道:“太子年紀還輕,陛下經驗過也就是了。他一個冇孃的孩子,苦衷本來就比彆人分外重些,陛下這般待他,貳內心難過,豈不更加多心?”天子哼了一聲道:“貳內心難過?他是朕生養的,朕不曉得他在想甚麼?”皇後奇道:“陛下說甚麼?”忽見天子甩手進了內殿,遙遙隻聞見了一句:“其心可誅!”

定權站起家來,上前握住他手道:“非我疑孟直用情,隻是此後,孟直再來見我,便屬私謁之罪,隻恐諸事亦將大不易。”想了想,又咬牙歎道,“何況令人寒心,一詔中旨,斷獄亦可,廢立亦可,生殺亦可,何至於算計至此?”

定權呆坐半晌,方問道:“可曉得此次替去的都另有誰?”張陸正感喟道:“凡舉正官和首級官,皆卸除詹事府職事,仍各領本職,倒還未傳聞有彆的處罰。”定權點頭,很久方嘲笑道:“我當日揣測著也會有這一手後續,看來還不算愚笨到底。隻是行動如此之快,牽涉如此之廣,卻出乎我的料想。”

殿外月至中天,月色如銀如練,東風臨夜,宮中府中,卻仍皆一涼如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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