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微微一笑,說道:“嫂子的為人,你們也都清楚。她雖權勢且心術不正,腦筋卻胡塗,冇甚大的心計,倒和陸家太太類似。如果冇有人在一旁調撥出主張,那些害人的把戲她一小我是揣摩不出來的。哥哥同她也做了豐年初的伉儷,總有些情分在,何必讓他夾在裡頭擺佈難堪。何況,我們這就搬到鄉間去了,又何必枉做惡人。哥哥內心自有分寸,量也不肯差了。”
夏春朝小時曾在這裡住過十餘年,此番再度返來,房舍地形仍舊記在心中,倒也無需再去認路。
這主仆三個笑了一回,夏春朝說道:“這是誰想出來的,叫那丫頭到房裡奉侍,隻怕有嫂子頭疼的日子了。”珠兒活潑,將手裡的東西扔下,嘴上說著:“我探聽探聽去。”風也似的奔了出去。半晌工夫,方纔返來,進門說道:“聽聞是老爺的意義,老爺本來要把大奶奶送回孃家,大爺夾在裡頭千求萬求了一回,又打旋磨子跪了好久。老爺這才鬆了口,隻是說大奶奶心術不正,還是選個誠懇人去奉侍的好,就撥了這喜梅疇昔。這會兒工夫,程嫂已領著她女兒到堂上去叩首了。”
這夏家老宅雖已年深日久,但因鄉間處所寬廣,宅子建的也甚是廣大,乃是個正麵四開間、三進三出的大院落。宅子裡天井配房一應俱全,兩個井圈打水,當真是個通俗寬廣的好宅子。
兩個丫頭攙著夏春朝下了車,夏家的一眾耕戶早已收得動靜,趕快上來存候,又忙著將夏家帶來的浩繁行李搬進大屋裡去。
才踏進屋中,就見地上一箱箱的冊本,四周的架子上倒空了下來。夏恭行在地下站著,正教唆小廝將箱子封起。
夏春朝帶著兩個丫頭坐在車內,夏恭言、夏恭行兄弟二人騎馬跟從。夏東興因有些事件纏身,便未曾跟去。
本來,這喜梅三歲時曾發了三天高熱,雖經大夫救治,終是好了,卻落下了些弊端。人雖不能算個傻子,卻也非常的不聰明,傳個東西遞個話兒倒也罷了,旁的卻再不能夠。因她有這樁弊端,昔日裡隻隨她母親乾些重活,今看上房裡出缺,不知誰將她薦了上來,補了金鎖的空子。
隔日起來,夏春朝屋裡便忙著清算百般金飾,目睹衣裳金飾皆已裝箱,她想起夏恭行屋裡冇人,不知誰替他清算,便走去瞧瞧。
當下,夏春朝一起疇昔,走到夏東興院落。
自這今後,王丟兒因在百口世人麵前討了一場冇臉,自發羞於出門,便稱病不出,日日隻在房中閒坐,一日三餐都令人送出來。連著家中事物,也儘數交由公爹、丈夫打理。世民氣知其故,又忙著夏春朝姐弟二人搬家一事,一時得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