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這婦人,寶兒上來問道:“女人這就放她去了?”夏春朝嘲笑道:“不然呢,你這會兒劈麵問她,她肯說麼?”寶兒又道:“這婦人清楚同大奶奶有些勾搭,不知背後裡行些甚麼活動呢,女人也不鞠問個清楚。”夏春朝聞言,隻笑了笑,並未幾言。
陶氏聽她們言語,便知這是那被算計的主子身邊的侍婢,正心神不寧,忽被問起,忙不迭站起家來。她袖管淺窄,內裡塞著的銀兩金飾撐不住,隻聽嘩浪一聲,掉在地下。
陶氏察言觀色,看出端倪,蓄意笑道:“奶奶如果彆無叮嚀,小婦人這就去了。”王丟兒這才忍恥說道:“嫂子曉得,我嫁進夏家幾年未曾有孕,前幾年懷上一胎,誰知冇存住,到現在再冇動靜。眼下我家那口兒,又為那騷蹄子同我不對於,連房門也不肯進一步。嫂子既有這般手腕,我想問問嫂子,嫂子可有保胎求子、求丈夫轉意轉意的藥?”
陶氏在地下立著,本就內心有鬼,又不見她出聲,心神不寧,額上盜汗涔涔而下。
陶氏是個奪目之人,豈會為她這一兩句話所動,說道:“奶奶這話就錯了,金鎖叫我來,隻說奶奶身材有恙,傳我來瞧瞧,可冇說叫我行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奶奶俄然說這個話,不是能人所難麼?”
夏春朝曉得她能說會道,點了點頭。
當下,珠兒引著那婦人,出了門徑直往回走。
夏春朝正同寶兒說話,忽見珠兒拉著一個婦人,拉拉扯扯走進門來,當即住了話頭。
王丟兒昔日裡模糊也傳聞過這兩件故事,便就信了她幾分,又道:“我另有一件事――”言至此處,又似有難堪,頓住了不講。
斯須,珠兒送了陶氏,走回房中。
王丟兒聽得內心歡樂,又傳聞是宮裡出來的方劑,堅信不疑,連連催問。
陶氏咧嘴一笑,說道:“大奶奶放心,我這個藥是我那死鬼男人家傳的方劑,好不靈驗。前年城西的老馬家閨女,跟梨園子的小夥偷奸,還冇出閣就被人哄大了肚子,幸虧我這個藥方纔四平八穩。另有客歲趙班頭的媳婦子,趁她男人不在家,和安王府的馬伕偷情,捅出了孩子,急的了不得,也是問我拿了藥,才免了一場恥辱。大奶奶固然把心放肚子裡,我這藥吃下去,就是哪吒轉世,也保管給她打下來!”
陶氏見多識廣,王丟兒才張嘴,她便知是為何事,今聽她公然這般講來,微微一笑,說道:“這有甚麼難處,大奶奶不知,我那死了男人,祖上出過太醫,是在宮裡服侍過娘孃的,厥後因事纏累,被打收回宮。傳到我男人這輩,手裡還很有幾張藥方。我男人身後,這幾張方劑都在我手裡,就靠這個才賺夠我一年的衣食。我開的那茶棚子,不過是個幌子,一年到頭開不了兩次張,希冀著它我早不知那裡曬骨殘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