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興聽了這話,說道:“我記得你嫁去陸家時,隻現銀就陪了兩千兩銀子,另有給你打的金飾嫁妝,不往多裡算,也有七八千兩銀子了。現下你返來,如何就帶返來這些?”一語未休,他已然猜出其內幕形,感喟道:“陸產業真是瞎了眼睛,如許的好媳婦,提著燈籠也冇處找去!倒可惜了這筆銀子,隻算肉包子打狗了。你開給他們的乾貨鋪子,還給他們生著銀子。”
夏恭言疾步走到堂上,也不管合座的人正在議事,就望著夏東興道:“父親,姐姐要走,你曉得麼?”
夏恭言在旁聽著,他搬來父親,隻為勸止姐姐,不想父親卻順了姐姐的意,心中主張一轉,開口道:“姐姐要到鄉間去住,孤身女子恐有不虞,不如我也跟了去,常日裡也有個照顧。何況,鄉間處所平靜,我去了恰好溫書,並不遲誤。”夏春朝蹙眉道:“你跟了我到鄉間去住,常日裡如何上學?鄉間的私塾不比城裡,豈不誤了你的功課?”夏恭言道:“因著大考將近,夫子也不上新書了,每日隻留了功課叫我們返來做。我跟著姐姐去了鄉間,若功課中有疑問,來城裡就教夫子便是。”說著,上前扭住夏春朝的胳臂,撒嬌道:“姐姐倘或不依,我就不放姐姐去!”
夏東興也道:“這般也好,放你一個到鄉間去住,我也不放心,有你弟弟在,也算是個照顧。”夏春朝見父親放了話,便也不再執意,隻說道:“你如許來往城裡也是不便,大考將近,草率不得。不如請位夫子,到鄉間傳授,也免了費事。”夏恭言莞爾道:“這倒不必,譚表哥學問出眾,我同他一道研讀,必然大有進益,也不必彆的去請了。”
二人說了一會話,惠香見屋中無人,湊到近前,向王丟兒低聲道:“我倒給奶奶說件喪事,就不知奶奶有無這個膽量?”王丟兒問道:“甚麼喪事?”惠香道:“沈家少爺非常喜好我們女人,甘心討女人疇昔做續絃。隻是女人現下懷著彆人的骨肉,委實不成話。隻要女人冇了肚裡阿誰,沈少爺馬上就來下帖,憑咱家要多少彩禮,都照數奉上。奶奶這裡,少爺還另有謝禮。這般既與奶奶除了眼中釘,奶奶又可添一注小財,也給女人尋了畢生之靠,乃是三全其美的功德。奶奶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