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興聽出她這言下之意,點頭道:“你謹慎些,陸家不比當初,彆惹官司上身纔好。”夏春朝說道:“父親不必憂愁,我自知分寸的。”
夏春朝聽他所言有理,又拗不過他,隻好承諾,說道:“這麼大的人了,眼看著就要有人來相看了,還撒嬌,像甚麼模樣呢!”
隔日起來,夏春朝叮嚀寶兒開了箱子,將那日逼陸賈氏寫下的借券與她,說道:“我懷著身子,不好出門顛簸。你拿著借券到鋪子裡,同你夏叔說,就說女人來索債,他天然明白。”說著,略停了停,又道:“我們走前,夏掌櫃來對過一次帳,鋪子裡目下隻要些散碎銀兩,另有兩千兩貨銀在銀鋪裡存著。你奉告他,隻說我的話,叫都取來,庫裡現在存著的像樣的乾貨,也都給裝上,好抵陸家的債。”珠兒一一承諾下來,夏春朝便叫在家中傳了兩個精乾結實的家人跟車,打發了珠兒出門。
夏春朝點了點頭,未再多言。
王丟兒一聽此言,便如天上落下普通,倉猝道:“快傳出去!”
合法此時,珠兒走來講道:“女人,都查點清楚了,不算女人的金飾,現銀隻一千兩銀子。我們從陸家帶來的那些東西,也不知值幾個錢。”
王丟兒笑的合不攏嘴,嘴裡說道:“你們少爺倒如許客氣,我未曾送甚麼疇昔,他倒送點心給我吃。”說著,趕緊叫金鎖扶她起來,地下安設杌子,令她坐著說話。
正發言間,門上人俄然出去報導:“間壁沈家打發了惠香來給奶奶存候!”
夏春朝想起此事,又問道:“一貫亂著,我倒忘了問,自打返來冇見過表哥,他不在咱家住了麼?”夏東興道:“三月裡,永初說城裡喧華,不如鄉間溫馨,就在鄉間尋了個寓所,遷疇昔了。我留不住他,現在每月令人給他送些銀米。”
此人名叫譚永初,是夏東興表姊之子。夏東興這位表姐暮年遠嫁他鄉,膝下育有兩兒一女,這譚永初乃是宗子。年裡為進京赴考,投奔到表舅家中。夏家高低,皆以表少爺呼之。
夏東興聽了這番話,半日不言,好輕易才歎道:“我這一世養了你們兄妹三個,屬你是最有主張的。麵上看著和婉,骨子裡極是倔強。我曉得你拿定了的主張,任是旁人說破了天也不會改的。父親現在也不攔你,隻是你並冇個落腳處,離了家又要往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