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痛斥道:“胡說八道些甚麼,人家好好的正妻,就憑你一句話就當了妾不成?!”司徒嫣然見母親不準,那固執脾氣發作起來,自頭上拔了一根簪子,口裡嚷道:“你們不承諾,我也不消活著了!”說著,就將簪子朝喉嚨捅去。
陸誠勇不善與婦人相對,聽了這話,為求脫身,走上前來就要取過茶碗。那丫環卻輕巧一轉,躲了開去,順手將茶盤放在山石下一石桌上,向他笑道:“公子且在此少坐,我這就去喊人。”言罷,也不睬會陸誠勇,獨自向外去了。
陸誠勇彆無它法,就在那豆青瓷石涼墩上坐了,因走了一地,倒也真是渴了,端起茶碗一飲而儘。又看茶碗並果盤繪著些斑紋,也看不出甚麼吵嘴,隻是都描著金,不由讚歎了一回。
司徒夫人見女兒哽咽難言,也覺心疼,這心中一軟,口裡話便也鬆了,隻溫言道:“旁的也都罷了,他見有妻室,怎好娶你?這也是冇體例的事,你還是撤銷這個主張罷。我承諾你,隻除了此人,今後你再看中甚麼人,母親毫不禁止。就是你父親分歧意,我也替你去說和。”
陸誠勇出了大堂,外頭亦有幾個閒客,在廊上三五成群,或閒話笑語,或撫樹看花。陸誠勇下了台階,一徑向外去了,也無人理睬。
司徒嫣然見狀,當即起家,迎上前去,道了個萬福,口裡道:“見過母親。”
陸誠勇聽聞號召,隻得臨時立住,扭身隻見一身著粉紅衣裙、梳著雙丫髻的少女立在階下,當即打躬作揖道:“鄙人出來走動,不想迷路,竟而走到蜜斯香閨,冒昧之處,還望蜜斯包涵。鄙人這便就走。”
少頃,那丫頭重又出來,手裡端著一方茶盤,上麵放著一隻小巧粉彩瓷蓋碗茶盅並兩小碟果子,迎上前來笑道:“我家蜜斯說了,公子既是老爺的高朋,我們也當儘地主之誼。這裡離慈勇堂甚遠,公子一起走來,想必是渴了,且吃了這盞茶,我便去喊人來領公子歸去。”
陸誠勇席上吃了幾杯酒,又一起走來,身上正自冒汗,見此地風涼,便尋了個潔淨石頭,撩起衣襬坐下乘涼,玩賞周遭景色,內心忖道:這處所倒是清幽,不似前頭那般喧鬨。幸而走了不出來,隻圈在那堂上,還看不到哩。
司徒夫人大驚失容,趕緊上前奪下簪子丟在地下,又細看女兒咽喉,隻見那細嫩皮膚上畢竟是劃了一道血痕。又是心疼,又是活力,便斥道:“你這傻孩子,如何就做這等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