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到堂上,公然見賀好古正在堂上坐著。見他出來,這賀好古趕緊起家,兩個見禮過。賀好古將陸誠勇重新到腳到腳打量了一番,莞爾道:“達安本日穿戴的倒是麵子,瞧著還是件新衣裳呢。”陸誠勇亦笑道:“如果依著我,常日裡的官衣便姑息了。這還是我娘子說,出門見客,不好冇件像樣的新衣裳,趕著做的。”賀好古將頭一點,說道:“你這娘子倒且是賢惠。”
這兩人帶了侍從,走到門上,遞上請柬。賀好古又將事前所備禮品奉上,口裡說道:“些許薄利,還望侯爺不要嫌棄。”門上迎客看了請柬,收下禮品,臉上堆笑,請他二人出來。
陸誠勇見此人便是司徒仲,不由向賀好古咋舌道:“這信陵侯竟這等年青,我還道他已老邁不堪了!”賀好古莞爾道:“他們如許的人,天然保養得法。”
三人閒談了片時,陸誠勇便道:“聽聞這園子乃是瑞親王的財產,倒借了旁人擺酒。這位瑞親王,倒是個慷慨漂亮之人。”賀好古莞爾道:“你不知,這瑞親王乃是當朝聖上一母同胞的兄弟,蕭太後最小的兒子。這司徒侯爵的夫人,乃是當朝的鹹懿郡主。硬論起來,瑞親王還要管她叫一聲姑媽。本就是皇親國戚,天然好說話些。”那宋士人卻古怪一笑,低聲道:“姑媽倒是姑媽,那當伯父的倒是個逆賊。那位郡主娘娘被這當爹的一攪合,好端端的親戚也成了乾親了。你瞧這些年,這司徒夫人進過幾次宮?自打新皇即位至現在,前朝的那些個公主郡主,封號加了幾加,獨獨這位如漏了普通。”
堂上世人聽得這一聲,鼓譟之音略略一頓,旋即又笑了開去。侯府知客趕緊迎上前來,將他兩個引到一處桌邊坐了,奉上清茶點心,方又號召旁人。
待酒過三巡,堂上垂垂猜拳行令,呼喊之聲漸起。那司徒仲總不見出來,隻看那些侍女不時往那月洞門裡送酒送菜,內裡想必另有幾桌要緊的客人。這堂上既無主家,世人更無拘束,肆意歡樂起來。
兩人略酬酢了幾句便即解纜,陸家小廝早將馬牽在門前。二人出門,翻身上馬,各自帶了親隨,便打馬奔城西而去。
這桌上尚無旁人,唯賀好古並陸誠勇二人就坐。陸誠勇一踏進堂上,便覺不時有目光朝這裡射來,內心就有幾分不安閒,向賀好古低低道:“哥哥,你瞧這些人,好不奇特。冇事隻顧瞧我做甚麼,我臉上有花不成?”賀好古笑了笑,亦低聲道:“達安不知,你現在恰是朝上熱點人物。你這才自邊關返來,便授銜冊封,大夥暗裡都群情,皇上格外高看你一眼,成心汲引你呢。今兒看你來赴宴,不免要猜想一二了。”陸誠勇聽了這話,很有幾分不覺得然,嘴上倒冇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