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聞言,那夏春朝也還罷了,陸誠勇卻甚覺絕望。他本日一心要與老婆暢懷,怎能為這點小事所阻。當下,他問那伴計道:“勞煩出來問一聲,看可否騰間包房出來?我付你雙倍的戲錢便是。”那伴計甚是難堪,麵露難色道:“公子,這京裡達官朱紫頗多,任是誰我們也獲咎不起啊。”此言一出,這佳耦二人皆明其意:都城不比彆處,高官勳爵比比皆是。此地既是都城第一當紅的戲園,包房看戲的必然是些達官權貴。如許的人家,再冇有為錢出讓包房的事理。
那婦人亦將夏春朝打量了一番,兩人四目相碰,各自一笑,並未言語。夏春朝見她占了東邊的桌子,便往西邊的桌旁坐了。適逢樓下跑堂的伴計上來兜售瓜子、糖果、糕點等物,她便命珠兒買了些許,拿將出去,擺了幾個盤子。那邊的婦人俄然開口笑道:“這間戲園的茶葉不中吃,我這裡有本年新上的江南雀舌,也還不算粗陋。如果這位夫人不嫌,可拿些疇昔。”
陸誠勇傳聞,當即點頭道:“你去罷。”那伴計得聲,飛奔去了。夏春朝遂說道:“你也是多此一舉,人家既是位夫人,怎會情願跟我們拚場?往彆處去也是一樣,何必守在這裡。”陸誠勇笑道:“這詠春苑乃是都城第一家馳名的戲園子,聽戲定要來這兒。何況邇來又來了這個德勝班,那台柱子劉玉娘是唱小旦的,那嗓子便如一管玉簫似的,聽過的人都說可貴。你現在不聽,隻怕過上兩月,這德勝班又去了彆處,再要聽倒是不能了。”
這伉儷兩個聞言,當即停下腳步。那伴計便道:“樓上有間包房,不是全包,還空一半。隻是包間的是位翰林夫人,帶了個丫環在此。二位若不嫌棄,我替二位問一聲,看那位夫人可否讓你們拚場。”
一起行至詠春苑,兩人才下車,便見這戲園子門前車水馬龍,來客絡繹不斷。陸誠勇張望了一回,隻見那堂中影影綽綽,人頭湧動,倒似是擠了滿滿一堂的人,便道:“失了辦理,隻怕冇有處所了。”說著,便向園門上兩個號召來客的伴計問道:“光駕問一聲,裡頭可另有處所?我們帶著女眷,想尋個包間。”那伴計將兩人高低打量了一回,見這佳耦穿金戴銀,服飾華貴,料非小可兒家,不敢怠慢,便賠笑回道:“公子夫人,對不住,今兒是姑蘇來的阿誰德勝班唱戲,又是台柱子劉玉娘登台,恭維的客人多,包間全滿了,就是堂子裡也不剩幾個位子。您二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