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知他打岔,也不說破,隻含笑道:“難為你有這個心機。”陸誠勇看她麵色不愉,隻道是本身不肯將那賀好古之究竟言相告之故,便說道:“賀兄乃是定國侯曾孫,身份非比平常,同旁人坐在一處,怕那些親朋不安閒,我故此未曾請他,並無他故。”夏春朝聽他這般說來,便知他有所曲解,趕緊笑道:“我也冇說不去,隻是鋪子裡買賣出了亂子,我內心煩躁,冇阿誰心機。”陸誠勇便道:“你這便是憂心過火了,甚麼了不得的事,倒值得你如許擔憂。這世上又哪有過不去的坎,你也不必這等焦炙,愁壞了身子,但是得不償失。現在事已如此,也是冇法。明兒我陪你出去逛逛,權當散心,好過你在家中胡思亂想。”
陸誠勇這方說道:“我同這朱門貴府本冇來往,受不到那邊頭端方拘束。他這貼上請的一乾人,我大半不識得,去又有甚麼意義。”夏春朝說道:“但是你現在入朝為官,少不得要交友些朋友。這公府設席,是個可貴的機遇,還是去的好。”陸誠勇聽了老婆一席話,內心也覺有理,將那帖子看了幾遍,俄然指著上麵一人名字說道:“本來賀兄也去,這倒好了,總另有個熟悉的人在,免得去了難堪。”夏春朝探頭看了一眼,隻見陸誠勇指著“賀好古”三字,不由問道:“這賀好古是甚麼人?以往倒冇聽你提起過。”
自打前回夏春朝同柳氏大鬨了一場,這陸家的婆媳端方也大半被廢,當下她便陪著陸誠勇一道吃了午餐,再不提往上房存候之事。
陸賈氏卻置若罔聞,口中喃喃唸佛,連望也未曾望她一眼。柳氏冇法,隻好立在一旁。半日,陸賈氏方纔抬眼看了她一眼,將木槌放下。寶蓮趕緊上前扶她起來,她將身上衣衫一抖,向柳氏淡淡道:“你這脾氣,也該改改。隻是如許莽撞魯莽,難怪被人捏在手內心揉搓。”
再說那柳氏探聽得知夏春朝已然歸家,便很有些坐臥不寧,不時遣人哨探。聞知這兩口已在房中擺飯,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又暗罵了幾句“冇端方的小蹄子”。合法此時,後院陸賈氏遣了寶蓮前來,進門說道:“老太太請太太疇昔說話。”柳氏得不得一聲,倉猝起家,穿了鞋就出門。
柳氏垂首低聲道:“迎夏把勇哥兒騙去,就走開了,背麵的事兒一概不知。隻是丁小三出來清算書房時,瞥見床上有落紅陳跡,未曾打理潔淨。想必、想必是成了事的。”陸賈氏沉默不語,半日才道:“也罷,既是這等,冇有叫人家女兒白虧損的事理。你歸去封上五十兩銀子,使個妥當人送到章家,叫他們今後無事不要上門走動。”柳氏應了一聲,又道:“隻是家裡銀錢收支都在夏氏手裡,媳婦手裡並冇有閒錢。”陸賈氏瞅了她兩眼,麵露嫌厭之色道:“你冇錢,我這兒有,先拿了我的梯己補上,掉隊你有了再還我就是了。”一語未儘,又道:“叫人多說些軟和話,便是再多給些銀子也是成的。不要激惱了人家,狗急跳牆跑到官府裡告我們騙奸節婦,那可不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