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說道:“昨日我同你哥出去,買了一匹好焦布。這不天熱了,這布料風涼,我想著我們兩個裁幾身衣裳。比甲也好,扣身衫子也罷,待裁縫來了一道量尺寸。”說著,便叮嚀寶兒道:“把昨兒買的布料拿來。”
寶兒走去取了包裹,返來當著兩人的麵翻開。
陸賈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自打你mm一家投奔來,你倒是會說幾句像樣的話了。”柳氏訕訕的,賠笑說道:“平白無端,又說她們做甚麼。”陸賈氏又道:“可惜機巧用錯了處所,我是不吃這一套的。老邁想收長春,你攔在裡頭不讓,又嫌她一心向著孫媳婦,就把她當作了眼中釘,一心拔了她。春嫂那女兒,客歲跟她媽上灶燙壞了臉,現下臉上另有塊疤,你自是不擔憂了。何況,你叫了那丫頭上來,差事是給你的,不怕買不住她的心,天然是對你言聽計從了。這樁樁件件,我哪一件看得不清楚?你還敢在我跟前弄鬼呢。”
柳氏哼了一聲,說道:“她倒慣會做主,裡外充好人的。”一語未休,還待再刻薄幾句,瞥見陸賈氏臉上神采,隻得硬生生壓了,說道:“也罷,那蹄子不好,既然紅姐兒願收她,也是她的造化。歸去奉告你們奶奶,也不消從外頭弄人了。廚房裡上灶的春嫂家的二丫頭倒很好,十四五的年紀,人也潔淨聽話,在家閒著冇個差事。她娘孀婦賦閒的,一人拉扯孩子也是不易,想叫她女兒出去領個差事,也算多個進項。我見過那孩子一麵,倒是很好,就領出去補了長春的缺罷。”
長春便皺眉道:“那我去了,這屋裡可就隻剩忍冬一個了。她年紀小,不濟事,又冇人能補我的缺,隻怕太太不放人呢。”珠兒卻咯咯一笑,說道:“我的好姐姐,你就是愛操心。太太早嫌你礙眼了,不然昨兒那事兒如何也推不到你頭上,巴不得你早早離了她麵前,你還替她愁呢!”又問道:“太太在裡頭?可便利見人麼?”長春說道:“在倒是在,隻是老太太也在呢。”
她低頭上前,屈身道了個萬福,低頭將夏春朝交代的言語說了一遍,又道:“奶奶說上房出了空缺,一時不及去買,叫忍冬先頂兩日。待媒人送了人來,就給太太補上。”
珠兒出了門,想了一回,步子一轉,先往上房去。
夏春朝微微一笑,說道:“太太的心機,你既看破了,就彆等閒說出來。”說著,又點頭道:“春嫂是個孀婦,膝下倒帶著兩個孩子,也是不輕易。太太汲引她女兒,那也冇甚麼不好。”珠兒急道:“奶奶!”夏春朝淡淡說道:“急甚麼,上房反正另有忍冬在,叫她盯著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