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走到處所,卻見那麪人攤子已不見了蹤跡,向周遭攤販探聽,本來剛纔因那瘋馬鬨市,那麪人師父唯恐踏壞了傢夥,便清算攤子去了。二人均覺非常敗興,隻得拜彆。陸誠勇見夏春朝神情怏怏,蓄意與她暢懷,深思了一陣,便道:“聽聞西街衚衕裡新近開了一家綢緞鋪子,上的料子花腔極是新奇都雅,織工又精。你既做了夫人,霞帔裙衫是少不得的。我們不如就趁本日疇昔選幾匹料子,免得今後叫裁縫上門時,又忙手忙腳。”
陸誠勇聽珠兒說,便憶起早間那八寶金箍的事兒來,未置一詞。
夏春朝便斥道:“少在這裡挑釁口舌,我不說你,你倒更加猖獗了!太太的是非,也敢肆意編排!”喝退了珠兒,又叫店夥彆的裁了幾尺三梭布,便叮嚀包好,就要會鈔,說道:“我身上未曾帶那很多現銀,你把賬記了,我給你寫個便條,到城東那家‘陸家乾貨行’收賬可好?”那店夥卻笑道:“夫人隻消付這三梭布的錢就是了,那一包料子這位公子已付過鈔了。”
那伴計見了寶鈔上的朱漆票號,滿臉堆下笑來,一麵麻敏捷利的裁紗,一麵就笑道:“看不出來,公子這等威武,倒是個懼內的?又要奉迎夫人,又怕夫人嗔,才如許偷偷摸摸的。”陸誠勇聽了這打趣話,倒也不惱,隻低聲笑道:“你彆說嘴,替我把東西送到了是端莊。我內人嚕囌,你手腳略漸漸,這樁買賣可就做不成了。”
夏春朝聞聲這代價,悄悄瞠目,時下的銀價,五百錢約莫要合半兩銀子。陸誠勇身材高大,做件直裰氅衣,約莫得十尺的布料,一件衣裳下來不算裁縫錢,就得五兩銀子。雖則她手中銀錢餘裕,也覺價高驚人,一時冇有言語。陸誠勇在旁看著,便說道:“你管我呢,買你的就是了。”說著,便指著另一列架子上的妝花紗、織金緞道:“那些料子也很都雅,你看看有合適的,買上幾尺歸去裁裙子。”夏春朝搖了點頭,輕聲說道:“你家裡現在冇像樣的衣裳,還是你走前那幾件。你既做了官,今後免不得出外應酬,冇見人的衣裳如何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