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妍便愁眉道:“這可如何好呢?不是我吝嗇,那手帕是拿杭州熟羅裁的,上頭另有霓裳軒的刺繡。那霓裳軒現在已不做針織買賣了,它家的繡品市道上已經難找了。如許一方手帕,也要十多兩銀子呢,何況是再也買不著的。”章阿姨聽了,便斥責道:“既是如許,你如何不把穩些?你去過些甚麼處所,見了甚麼人?”章雪妍說道:“一貫隻在阿姨屋裡坐,冇有往彆去。”說著,略頓了頓又道:“倒是先前出去淨手,撞見了表妹,說了一會子話。到這會兒,手帕可就不見了。”章阿姨說道:“這話倒好笑了,莫不是你表妹還能貪你一條手帕?”
章家母女在上房坐了半晌,見無話可說,便告彆去了。柳氏使長春送她二人。走到二門上時,章雪妍伸手向懷中一掏,卻摸了個空,不由臉上就帶了出來。章阿姨在旁瞧見,便問道;“甚麼事?”章雪妍說道:“我的手帕不見了。”章阿姨問道:“你丟在那裡了?你這孩子,丟三落四的,想必是落在你阿姨屋裡了。”說著,就使長春歸去尋。長春隻得走歸去,尋了半日也不見,又返來講道:“上房的地掃的乾清乾淨的,連根針也尋出來了,隻是不見女人的手帕子。”
夏春朝聞言,吃了一驚,問道:“二百斤花生,一百斤鬆子,他們當飯吃不成?點心用乾果是極其有限的,他們要做多少,竟要這很多?”略停了停,又笑道:“這事兒倒也蹊蹺,他和祥莊偌大一攤買賣,常日裡竟冇個穩妥的貨商麼?何況這花生鬆子又不是甚麼緊俏的貨,怎會缺如許多?”
長春卻不敢收,極力推拒。章雪妍執意相贈,又笑道:“長春女人不肯收,便是看不起我了。想是我豪門薄宦之家,拿出來的東西,不入女人的眼。”長春聽她如許說來,倒也不好再力拒,隻得臨時收下,內心思忖著:收下也好,待會兒拿給奶奶,看她如何理睬。當下,她趕緊笑道:“女人如許說,那當真是折煞我了。既然女人厚愛,我也不敢不收,今後凡是女人有甚麼事,儘管叮嚀我便了。”
且言夏春朝安撫了柳氏,又轉到堂上。那夏掌櫃正在等待,見她出來,趕緊起家。夏春朝笑道:“家裡本日來了客,後宅事多,空了夏掌櫃,勿怪。”夏掌櫃趕快笑道:“老太太、太太都看重奶奶,天然凡事都倚仗奶奶。也多虧奶奶無能,不然這很多事怎得個調度。這恰是能者多勞呢。”夏春朝微微一笑,在上首坐了,那夏掌櫃便也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