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氏想了一回,方纔漸漸說道:“如果我冇記錯,這個宋員外同春朝是有些親的?”柳氏見問,插口說道:“我倒不記得有如許的事。”周氏向她笑了一句:“嫂子想必是忘了。”便轉而對陸賈氏笑道:“老太太的記性倒且是好。不錯,這宋員外是春朝的姨爹,那女孩兒還該問春朝叫一聲表姊呢。”
陸諱文在旁微有知覺,睨了弟弟一眼,趁人不察,以摺扇向他腰中輕抽了一記。
當下,柳氏拉下臉來,鼻子裡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冇阿誰聘禮,就不要自不量力娶人家蜜斯。一個側室女兒,又是丫頭生的,瞎充甚麼令媛蜜斯,也敢要很多聘禮?那裡尋不出個好女孩兒來,定要揀這等出身卑賤的女子,也不怕屈辱了自家身份!”
周氏聽到此處,覺得事有轉機,就要賠笑勸說。誰知,陸賈氏又道:“但是現在家中,我同你嫂子是都不管事了。家中大小事由並銀錢收支都是春朝打理,這事你倒還去問她一聲。”本來,這陸賈氏現在跟著長房度日,天然一心一計皆為著長房。何況,陸誠勇有現成官職在身,陸諍人的功名卻還是鏡花水月,她也不大放在心上。隻是身為長輩不好過於方向,便將夏春朝推了出來。
公然周氏麵色一沉,半日才訕訕賠笑道:“老太太這話倒是如何說的,雖說我們現在是分開了過,到底老太太還是家中長輩。當初勇哥兒結婚時,便是老太太放的話。如何現在輪到我們諍人身上,老太太就憐惜起這一句半句的來了?”說著,不待陸賈氏接話,便搶著道:“我們倒也想提親,但是宋家不比平常農戶,宋員孃家道殷實,雖是在鄉間居住,很有些田產地盤,膝下又隻這一個女兒,便格外要些麵子。我們不好冒然去提,冇合適的聘禮,倒恐冒昧了人家女人。”
這一席言語落地,連這柳氏也聽了出來,本來這周氏本日過來,是為打秋風來的。這柳氏雖常日胡塗,但一聽事關銀錢,那便分外明白起來。何況,本日來打這算盤的又是本身的朋友。
她口裡正說著,不想一旁陸諍人卻細聲細氣道:“旁的都罷了,她能有嫂子半分好,就是萬幸了。”
世人出了院門,周氏便一麵走一麵抱怨道:“老太太也當真偏疼!當初分炊,把好田都給了長房,隻給我們那間破鋪子,這幾年不知如何難過!現在他們日子好過了,也不說幫襯幫襯,好歹還是一門裡出來的兄弟。如許將人往外攆,那裡還見出個親戚情分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根手指頭,咬著哪個不疼?如許偏著長房,隻要長悠長久的纔好,休要將來錯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