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向他斥道:“叫你跟少爺出門,你倒拐帶少爺往混賬老婆家帶,吃的這等爛醉返來!瞧我對女人說不說!”那竹心粗著脖子,指天畫地的跳腳嚷道:“六合知己!今兒是譚少爺說要去訪個朋友,那家好客的緊,擺了宴接待我等,故此多吃了幾鐘。那裡就敢去甚麼混賬老婆家?我那點子月例,夠養哪個老婆哩!”珠兒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就是訪朋友,席間怕冇有陪唱的?倒恰好便宜了你!”竹心還待再說,那譚永初同夏恭行已進門來。
夏恭行趕緊道:“這個就好,點上些香醋送過來。”夏春朝斥道:“還是這麼個古怪脾氣,吃粥要放醋,也不知跟誰學的!”說著,將他翻開,道:“去那邊坐,跟我擠在一塊兒,怪燥的。”
那譚永初戀著其間衣食無憂,且下人任憑使喚,懶惰慣了,現在將他攆出去,他怎肯甘心。但是夏春朝執意如此,且不肯見他一麵。他冇法可施,隻好清算行囊,又問夏家討要奉侍丫頭。
譚永初隻好出外尋了些石頭,將那床墊了起來,鋪上鋪蓋,又問莊戶要了個冇鎖的破木頭箱子,將本身的那幾本書和舊衣裳一股腦放出來,就此住了下來。平常在屋中坐著,對著這家徒四壁的風景,咬牙切齒,深恨夏春朝不已。
那廝進了房,灌了幾口醒酒湯,倒在炕上齁齁睡去,倒也無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