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囁嚅道:“我看女人這些年在陸家過的也極不順心,煩苦衷兒是一樁接一樁,那裡還敢用如許的事來羅唕女人呢?”
那秋英麵白唇焦,一臉病容,少氣有力,卻拿著剪子不肯放手,定要向脖子裡捅。
王二輝看桌上四碗熗鍋麵,澆頭則是蒜薹炒雞蛋,另有一盆燉雞,兩盤時新菜蔬,當即說道:“今兒是如何?要過節不成?家裡這等吃緊,你費錢倒大手大腳起來!”李氏常日裡甚是害怕丈夫,見他責怪,趕快說道:“這是侄女兒來時給我的錢。”王二輝便對寶兒道:“侄女,你在人產業丫環,日子想必也是緊巴。來家看看罷了,又花這個錢做甚麼?”寶兒笑道:“我出來時,女人給了我錢了,姑父不必介懷。我另有一件功德奉告姑父,姑父看看如何。”說著,又將先前的話講了一遍,說道:“表妹倒是想去,姑媽另有些顧慮,不曉得姑父感覺如何?論起來,這清算花木也是姑父的本家謀生,做起來天然順手,總強過給人打長工有一日冇一日,風吹日曬的辛苦。”
夏春朝笑道:“你倒做的了主,但是我們這是鄉間處所,隻怕他們也有不便的處所。你還問一聲去,免得他們有些顧忌,倒叫你難做。反正今兒也冇彆的事,待會兒你便跟了你大爺進城,買上二斤點心看看你姑媽。我便算放你一天的假,你明兒再返來罷。”
打發了牛氏,珠兒關了門,走來講道:“女人,實在我也不大明白,放著糧食不種,種這些東西做甚麼?女人如果為鋪子做存貨,為何不像先前那般進貨就好?”夏春朝笑道:“現下恰是承平亂世,又是比年的風調雨順,以是年年都是豐年,柴米都甚賤。何況十畝地步占地甚廣,你方纔也聞聲了,僅兩畝地打的糧食,就夠我們一家子人一年吃用不儘。那又何必將十畝地步都種了去?白占著地不說,糧菜賣不上價,也換不了幾個錢。我們過日子,不是有口飯吃就夠了,這穿衣用度都要用錢。行哥兒雖說有家裡年底分的紅利,但是到底是跟著我出來了。我又懷著孩子,將來一朝出產,這開消必然要大上很多,冇個來錢的進項如何能成呢?雖說照以往那樣也很好,但去往外頭進貨,易受人剝削不說,貨的品格也難講的很,一年好兩年孬的。不如本身種的好,也省了進貨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