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能恪守佛家修行戒律精義的人而言,似有所悟是勾動聽獵奇心的不二法門。但實在再深一步,這類佛語禪機多是模棱兩可,於事於人,意義不大。哪怕出於政治企圖要與時下佛家有所打仗,沈哲子要打仗的也不會是竺法深之流。
“譙王矢誌複仇,壯節實在讓人敬佩。”沈哲子似真似假感喟一聲。
行出未幾遠,沈哲子便看到譙王自遠處大步行來,神采沉凝如霜,走路姿勢卻有些傾斜,一瘸一拐的。
譙王聞言後臉上卻無多少憂色,隻是恨恨道:“但有一二血性,豈能忍與殺父血仇共戴一天!我若另有一絲遊移,應受千夫所指,環球共唾!”
公然譙王聞言後便點頭:“我報父仇,哪需坦白世人!正要讓環球皆知王氏罪過,不然難消我心中恨意!”
聽到這話,譙王神采便是一黯,澀聲道:“家母受我迫問固然據實相告,但恐我打動犯禁,反為王氏所害,將我禁足家中。我穿牆而出不慎跌足……”
是以明天沈哲子便鬥誌滿滿,要把王家這個敵手給摒擋了。聽到庾條問話,他便滿臉奧秘笑容擺手不語,時下男女之防雖不似後代那麼鬆散不成超越,但婚議期間,公主私行暗裡與他見麵,說出去總不太好聽。既然已篤定是本身房渾家,沈哲子哪容旁人去非議妄論。
庾翼隻是過來打聲號召,聞言後倒也不絕望,而後便轉成分開,與一眾朋友彙合往河沿飛奔而去。跟著這遊獵步隊逐步有人插手,沈哲子遠遠看到那桓溫竟然也不知從那邊躥出來插手此中。
在莊園內繞行半周,沈哲子找到了任球和劉猛等人。任球長袖善舞,善於寒暄,以往冇有機遇參與到這類僑人嘉會,今次得以入場,憑其不俗的辭吐與諸多雅好,已經很有了幾個言談甚歡的朋友。
庾翼飛馬而來,遠遠自頓時翻身而下,腳尖輕點助跑幾步,而後便穩穩的立了下來,行動蕭灑自如。到了近前,他先對庾條打聲號召,然後才笑著對沈哲子說道:“哲子郎君,好久不見,雅度更足了。”
沈哲子聽到這裡,心內倒是頓感不妙。這譙王若先去王氏府上鬨一通,王氏得了動靜,哪有不從速來通訊讓王胡之暫避的事理。
昨夜沈哲子已經向公主探聽清楚,今次來為東海王慶生的宗室固然很多,但卻冇有西陽王這個老狐狸。這讓沈哲子略感不爽,他決定再留一天,如果譙王司馬無忌仍然不來報仇,他就要回建康城去鼓吹此事,趁便拜見一下西陽王,把其拉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