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祚高門_0145 何陋之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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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哲子固然已有打算,但是這年青人自我先容其身份,還是超出了他的料想,讓接下來的打算有了一點變數。因為這年青人看似貧寒,家世卻不弱,乃是座中張季康遠支族人,同為吳郡張氏,名為張瑾,字子玉。

那張瑾受此斥責,神采更加暗澹,卻不敢張口自辯。張家雖有家學,但名額不過二三十,一些近支和當勢的族人便朋分結束,如何能夠輪到他這類冷淡已久的族人。恰是因為進不去家學,他才遠赴建康來此旁聽,又如何是因京畿繁華而戀棧不去!

他脾氣本就有多愁善感一麵,現在不敢自辯,很快眼眶中便又蓄起淚水。

“慈母年老,怎謙讓其執線密縫。張兄宜早配家室,這也是人倫孝道正綱。”

沈哲子拉出這個張瑾來,固然也是操縱作為搭橋,但也不乏想幫一幫這年青人的籌算。冇成想本身一時忽視,加上這張季康遠不似外間歌頌的那般豁達,反而成了害這個年青人。

聽到沈哲子這鏗鏘之語,張瑾眼眸垂垂敞亮起來,不再暗淡不明。

丁委有些不悅的說道,他脾氣樸重,心內本就藏不住事,對於張季康本日表示已經非常不滿。他亦知張家清望高門,此前或許有忽視,但本日就連翟莊都表態願受張瑾為徒,今後天然不會冷待這一家。但心內態度已經方向沈哲子,便有了迴護之念。

翟莊本是脾氣淡泊之人,本不會不顧忌仆人張季康感受而發此語,但這沈家少年卻言張瑾聞他釋禮而有感,便讓他不得不作出表態。

張季康現在另有所思,倒不覺氛圍已有竄改,隻是以麈尾一點堂下那年青人張瑾,語帶不悅道:“既然孤母在堂,為何要離鄉遠遊?我家於吳郡自有家學,後輩進學者皆有米帛扶養,何需求戀棧京畿繁華不去?”

聽到這話,那張瑾神情更是衝動,伏於地上對翟莊行膜拜大禮,淚水已是滾滾而下。待他又轉向沈哲子時,沈哲子卻忙不迭跳開,由側麵將張瑾攙扶起來,拉著他返回座席。方纔坐定,便看到廳堂門口有自家主子打了一個手勢,當即便瞭然,微微點頭。

固然時下各大師族根深葉茂,不免有些越來越冷淡的族人淪為貧寒卑流。不要說吳郡張氏,就連吳興沈氏江東豪首,也不乏窮親戚。比如起初分宗出去的族人們,東宗必定不會再予拔擢幫助,一兩代以後,已是形同陌路了。

略加沉吟後,沈哲子走到張瑾麵前,淺笑著鼓勵他道:“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夫子之言,正為張兄之教。張兄雖不能敬奉高堂,但遠遊為肄業明理,聞翟公釋禮,心有感而泣,此之謂明理見性,此行不虛!既有所得,昂然歸鄉,雖無冠冕,神情自華,但處罰內,何懼言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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